事之後,他就感覺蕭家的事沒有那麼簡單。一查才知道,當初淑妃不肯入宮,是她的父親蕭明德以強硬手段送入宮中。
蕭明德確實是個忠臣。皇帝嘆。
就是在兒女方面過於嚴厲剛強。
不過,既然知道她的心思,他就不能放任不管。她當初有多抗拒入宮,維護和文修遠之間的感情,那現在就能有多心狠。
女人的心思皇帝無法分析透徹,但是他能感覺到不能放任淑妃繼續下去。一個女人抓不住情愛,沒有兒女,也從不貪圖他的寵愛,可又會不擇手段地去對付別人。那她想抓在手心裡的,不是金銀珠寶,就是權勢地位。
而阻擋她的人,勢必會遭到她的攻擊。
淑妃不像錦昭容一樣得了瘋症,可是在皇帝看來,她嗜渴權利如狂,將曾經心愛的人推出去送死,與瘋症並無區別。
只一個表露無遺,另一個蟄伏在內心罷了。
雲露也不能說是同情淑妃。就是不談文修遠的處境——她懶得狗拿耗子替別人叫屈——淑妃想汙衊她和別的男人有一腿,這在古代是多大的罪名?一旦皇帝相信,浸豬籠都是輕的,她們家又不是什麼功勳世家,說不好,全家人都得給她陪葬。
對方既然有過這種心思,她也犯不著替她考慮。
只是人總會產生感同身受的情緒。皇帝不能叫有功之臣冷了心,所以淑妃必須活著。可是她活著會危害到別人,所以就不能活的太痛快。而這個不能太痛快,就是讓她吃下散失精力元氣的藥,讓她再無心力去多思多想。
要是讓她選,還不如一刀了結痛快。
所以她才顯得猶豫。
“皇上就沒想過,給她判個罪名?”
“要是真給她判,朕也不用想,陷害汙衊貴妃就是大罪,信手拈來。”皇帝把玩著文玩核桃,勾了勾唇淡淡道,“但是朕不能。”
他瞥她,“何況你以為她就想死?你覺得直接死了好,人家未必覺得。”
淑妃有耐性,有韌性,在爾虞我詐的後宮活出個風光自在,現在讓她死?她捨不得。只要給她一口氣,她就說不定能繼續圖謀。
只不過精力元氣流失,她即便想凝神思索,也只是徒惹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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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娘娘……”嘉蘭傾身在床邊輕喚,直到看見淑妃的眼珠在眼皮下動了動,才著手替她披衣,扶她起身。
“睡了這麼一會兒,娘娘瞧著精神好些了。”嘉蘭暗地裡把眼淚憋了回去,笑吟吟地道。
只見往日面澤紅潤地淑妃,如今臉頰地豐瑩尚在,可惜肌膚近似病白,白的找不出一絲紅色。比往日精緻,卻透著些許不正常。更別提她青烏地眼眶,眼神中的疲色。
嘉蘭卻好像沒看見,只端起旁邊四方几上的粥碗問:“中午沒用多少,娘娘喝點粥罷?”
淑妃依舊是淡然平靜地神色,聞言點了點頭。
“娘娘用著,奴婢給您說一件喜事兒。”
淑妃動了動胳膊就覺得痠軟,但勺子還握的住,只讓嘉蘭捧著碗,自己不緊不慢地吃粥。聽到她語氣中確實透露著歡喜地意思,才提起些欲/望,嚥下粥後喘了幾息問:“什麼?”
“是文太醫!”嘉蘭一想起來便喜不自禁,眉飛色舞地道,“皇上說已然查明,上回他只是一時不察,並不是遭人收買,關押到現在又杖責五十,就叫人放了他。”說著又低落了些,“不過不能再行醫了。”
“好在,命保住就好。”她一時低落,一時又自己振奮了精神。
畢竟貴妃如今地位卓然,與她有關的罪名,是最不好脫身的。
她顧自高興,一時沒發現她主子的臉色,竟是煞白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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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蘭被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