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便是此字為號,故又有賢明之意,是好名字。”
“噢。”秦阮昕聲調轉了幾度,又笑道:“是這個姒。”
青衣侍衛又是奇怪,卻也不問,只是壓住困惑,示意宮女將食盒放到桌上,幾個醫女上前為秦阮昕敷藥,女子卻還在小聲哼哼:“賢明?褒姒不也是這個姒。”
青衣侍衛也不再說話,退到房外候著,只待醫女上完了藥便一同退下了,只是依舊在離開的時候,輕輕地關上了門,外頭的和煦陽光立馬被隔在外頭,只淺淺得在地上印上一方,門外站著的兩個侍衛的身影還晃悠悠地印在門上。
一個舞姬還有侍衛守門,這明擺著便是在軟禁自己,她從前將那麼多人抓進了監牢之中,如今怎可想的,竟被別人軟禁在這一方天地中。
秦阮昕冷笑了一聲,鶯驪園?黃鶯驪鳥,這三皇子當真把雲姒兒當這籠中鳥雀了。只可惜他卻不知,如今在他金絲籠中的已不是當初的那隻小鳥雀了。
秦阮昕站起身來,慢慢環顧了一下這個房間,打掃得很乾淨,是有人住過的痕跡。這應該就是雲姒兒的房間吧,秦阮昕心裡溢起一絲波瀾,這種感覺,她從前從來沒有也不可能會有。她覺得自己像是一介孤魂找著了個歸宿,而這個歸宿原先也有著自己的生活。
它從前的主人,是怎樣的女子呢?她是喜歡坐在這雕花椅子上沉思,還是喜歡靠著那紅木窗上眺望。秦阮昕輕輕拂過這房間裡的每一樣東西,這架五絃琴,那個女子是否曾素手婉轉,輕撥輕挑,奏出一曲流水之音;這套茶具,那個女子是否也曾沏出縷縷茶香,在氤氳中想著她的心事。
秦阮昕慢慢走著,手指拂過茶几,拂過梳妝檯,站到了銅鏡前。
膚是細潤如脂,顏如渥丹;眉是黛眉連娟,輕染春煙;眼是雙目澄澈,清眸流盼;唇是朱櫻一點,素齒絳紅,只一看,便覺得像是個從錦畫中走出的仙子。
秦阮昕記得有首詩是說:“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她想,或許鏡裡的這女子便是這樣,傾城又傾國。
可是,傾城傾國又如何,還不是被人陷害,香消玉殞,如今還讓自己落得這麼一個軟禁的處境。
秦阮昕看著鏡中的自己,她笑,鏡中的人也笑;她眨眼睛,鏡中的人也眨著眼睛。她終於正了正神色,看著鏡中的女子,唇畔輕笑,說道:“雲……姒兒,不管你從前叫什麼,從今天起,你叫秦阮昕。你放心,我秦阮昕是講義氣的人,既然佔了你的身子,定然不會讓你再吃這樣的虧。”
秦阮昕說罷,鏡中的自己依舊帶著笑意,既來之則安之,前一世,她死得倉促,既然再給她一世,她定要活得漂亮。
不過現在,首要之事,便是先離了這皇宮,雖然有著這三皇子作庇佑,不過宮中禁忌太多,又難免有秦阮昕不知道的仇人,更何況,這宮闈之中,哪有江湖闖蕩得有意思。
秦阮昕走回到桌前,這三皇子還倒是禮待,飲食擺了一桌,傷藥也是靈得很,敷上不過片刻,痛楚便消了不少,這些皮外傷倒是不會有大礙。
她不挑吃食,又細心養傷,聽宮女說三天後那皇帝三兒子要宴請在京皇子和權臣,這種忙碌時候是逃跑最好的時機。
秦阮昕一笑,腦中已經有了主意。
她只給自己三天時間恢復氣力,七八分便足矣。
逃離,對於她來說,是個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三天時間,秦阮昕從宮女口中旁敲側擊知道,她所處的這個時代,是澤元二十年日漸繁華的玳王朝領土下。
玳皇玳龍澤二十一歲稱帝,改國號澤元,如今已是又一個二十年過去。自古君王多短命,玳皇也未能例外,宮中爾虞我詐,玳皇從曾經三廢三立的太子之位坐上龍椅,卻仍免不了落下了一身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