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第一次聽見若溪這樣的說辭,難道父親真得關心自己?他眼中有迷茫出現,這讓若溪見了不免心疼。敏感缺乏安全感的早熟的孩子,偏生還裝作堅強的模樣,用強勢、倔強包裹住自己內心的脆弱。
“小孩子是可以掉眼淚的!”若溪把他摟進懷裡,溫柔地輕撫他的頭說道。
逸浚身子一僵鼻頭開始發酸,忙用力吸了一下鼻子抑制住情緒。
“大丈夫流血不流淚!”他嘴上要強,可到底是個小孩子,被若溪這般慈愛的擁在懷裡不禁眼泛淚花。他把臉窩在若溪懷裡,趁著她不注意把淚拭去。
“大丈夫?”若溪聽了輕笑起來,用手使勁彈了一下他的腦殼,“毛都沒長全就敢自稱是大丈夫!若是讓外人聽見了還不笑話死。”
“哎呦!”他驚呼起來,捂著腦袋喊起來,“母親手下留情,兒子這腦袋可是肉長的。”
若溪便伸手瘙癢,逸浚的癢肉都在腋下,一碰便癢得受不了咯咯笑著求饒起來。
一直站在門口的宜宣見狀暗自嘆氣,羨慕的瞧著屋子裡輕鬆溫馨的場景。什麼時候自己的兒子也能這般跟自己撒嬌?他有些失落難過起來。
屋子裡的若溪見逸浚心情好了很多便不再逗他,拿出錦帕擦擦他額頭上汗,笑著叮囑道:“彆著急用涼水洗,等汗落了再說。”
“母親。”他喊了若溪一聲,停了一會兒說道,“從明天開始我會穿普通靴子。”
若溪一怔,覺得有些意外,隨即滿眼鼓勵地點點頭。他身體上的殘疾是不能改變的事實,再怎麼掩飾都只能說明他的懦弱和自卑。或許是今天發生的事讓他看明白這一點,所以才做出這樣的決定!不過這樣更好,他早早晚晚都要去面對,逃避是不能解決根本問題的。
特製的靴子只是輔助他走出去的第一步,若溪沒想到他會這麼快就邁出第二步。既然他這樣勇敢,若溪就會全力支援他,鼓勵他。只是他真得有勇氣用真實的自己面對眾人的眼光,面對所有的流言蜚語嗎?他終究不過是個才七歲的孩子,這一切對於他來說是太大的壓力!
“你決定了?你明白要面對什麼嗎?”若溪擔憂地問道。
他用力的點點頭,“母親不用擔憂,我想好了。我這輩子不可能總是依靠一雙靴子,我要靠自己的力量堂堂正正的站著。今個兒我光著腳一樣打敗了瞧不起我的人,這讓我明白,那雙靴子什麼都不是。沒有它我照樣會成為贏者,照樣能讓人折服!”
“好!”若溪聽了這一席話不禁有些唏噓,她撫摸著逸浚的頭說道,“你終於長成小男子漢了!記住你剛剛說過的話,一個人的強大不應該靠外物,只有內心強大才能戰勝一切,成為最終的勝者!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將苦其心志,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太傅可講過這篇《生於憂患,死於安樂》?”
“所以上天將要降落重大責任在這樣的人身上,一定要先使他的內心痛苦,使他的筋骨勞累,使他經受飢餓,以致肌膚消瘦,使他受貧困之苦,使他做的事顛倒錯亂,總不如意,透過那些來使他的內心警覺,使他的性格堅定,增加他不具備的才能。母親,我說得可對?太傅還沒講到這裡,不過我先背了下來,意思都是自己理解的一知半解。”逸浚打小就聰明好學喜歡唸書,這自然是難不住他,“母親的話做兒子的牢記在心,我會接受老天爺的考驗,不會自怨自艾自暴自棄!”
若溪欣慰地點點頭,讓他早些歇息然後出去。一出門她便瞧見宜宣在門口揹著手站著,笑著輕語道:“既然來了為什麼不進去?”
“我看你們母子相處的很融洽,生怕進去破壞了氣氛。”他拉住若溪的手往回走,“我本來還擔心你一味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