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一般威猛凶煞。叫花子的竹杆則招招往屠夫下三路招呼,絆纏戳挑,運用得如靈蛇一般圓轉如意,一招“夜裡摘挑”已用之再三。另一對兒更為有趣,是一個侏儒模樣的小人和一個獨目跛足之人在大呼鏖戰。侏儒縱高伏低,身手便捷,並且揮舞著一個大鐵錘,狂砸狠擊。殘障客則左右兩手各持一個黃金擀麵杖,運轉如風,力道沉雄,招招威猛,如登門打鼓一般專往侏儒腦袋瓜子上招呼。雙方你來我往,已激鬥了數十個回合,旁觀眾人不時爆出一陣連珠般的喝彩聲,或者有如驢叫般的噓聲。
突然間那粉衣女子開口說道:“各位再不住手,休怪小女子無禮。”其聲如珠落玉盤,清脆動聽,獨孤意聽在耳中,油然而生親切之感。各人殺得性起,哪來理她?粉衣女子凝目瞧了半響,點了點頭,深吸一口長氣,突然間縱口長呼,嘯聲悠悠不絕,直上天際,只聽得旁觀眾人盡皆變色,心旌搖盪,腳步虛浮不穩,屠夫、叫花兒、侏儒、殘障客更震得虎口發熱,連兵刃都掉在地上。此時粉衣女子氣凝丹田,左手撫腰,連連催動嘯聲,眾人耳畔只聽得轟隆巨震,霹靂焦雷,響個不住,惶恐驚懼之情見於顏色,骨骼酥溶,全身散架。連獨孤意也覺心旌微微搖動,深吸一口真氣,強運內功相抗。粉衣女子連連催動嘯聲,在場諸人俱都禁受不住,有的幾乎暈倒在地。獨孤意朗聲說道:“姑娘且請住手!”並無用處,不由得心下微覺有氣,隨手在地上拾起一根枯枝,飛身縱起,凌空下擊,只聽轟隆一聲大響,塵土飛揚,砂石四濺,地底已平空陷下一個深坑。嘯聲止歇,眾人亦如夢初醒。
粉衣女子的眼光在獨孤意身上轉了幾轉,說道:“公子好俊的功夫,不知高姓大名,敢請上場一試技藝如何?”獨孤意道:“在下獨孤意,姑娘芳名尚請示知。姑娘的獅吼功別具一格,深藏威力,亦為在下平生所僅見。而你我功力各擅勝揚,還是不用再比試了吧。”粉衣女子道:“無妨,小女子李翠翠,正要再次領教獨孤公子神技。”說話之間,已從後抄起一喇叭形狀之物,撮於口唇,縱聲呼嚎,其聲如獅吼虎嘯,狼嗥梟鳴,猿啼鬼哭,極盡千變萬化之能事。在場諸人驟聞異聲,一顆心幾乎要跳出腔子,接著頭重腳輕,心神錯亂,一個個被震得飛了起來,直跌出數丈開外,屠夫、叫花兒、侏儒、殘障客諸人所中如厲,跌飛之後在地上如陀螺一般旋轉不停,欲止不能,由不得殺豬一般的慘嚎直上天際。獨孤意不敢怠慢,氣凝全身,呼氣發力,十丈之內的長杆短棍、樹杈殘枝都被吸引過來,凝聚一處,合成一圓形光網,阻擋嘯聲。李翠翠連連催動嘯聲,不能撼動分毫,不由得心下大急。獨孤意待其技窮,陡然一聲大喝:“獨孤一棍,神威初現。”氣勁到處,萬千木棍移形換位,連連閃變,組成一巨大的長棍之形,迎著李翠翠的來勢只當空一擊,只聽一聲龍吟般的聲響,李翠翠花容慘變,一聲驚呼,欲將癱倒。獨孤意搶將上去,伸手扶住,歉然道:“李姑娘的獅吼功威力實在太強,在下為求自保才不得已出此絕招,還請莫怪。”此時李翠翠粉臉含嗔,盈盈嬌羞,一雙明眸含情脈脈的注視著獨孤意。獨孤意心下隱隱覺得不妙,目光一轉,見到地下斜放著“比武招親”的錦旗,回看佳人,心中不知是喜是憂,是樂是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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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獨孤一棍(3)
蘇州城外,山蔭小徑,兩條人影一前一後飛奔急馳,只一會兒功夫,就沒入叢林幽峽之中。獨孤意展開輕功,奔行如飛。偶一回顧返視,見李翠翠不即不離地跟隨在後,相距三四丈遠近,不由得加快腳步,全力施為,奔行一段路程之後,回頭再望,李翠翠仍是如影隨形地跟在數丈之外,不由得連叫苦也,似此前者快,後者亦快;前者慢,後者亦慢,跑跑歇歇,總脫不出李翠翠的掌握之中。獨孤意停住腳步,回頭說道:“李姑娘的腳力絕不在獅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