減少了許多……
這多虧了宴幾安的解釋。
從方才一直緊繃的肩膀放鬆了一些,鹿桑現在終於覺得自己可以呼吸。
……
大殿內。
無論雲上仙尊一番話語激起幾千層浪。
南扶光卻始終只是盯著地上的那一小灘血和血泊中“他心知且必須吶喊”血肉模糊的屍體,心疼不已。
她不過一個築基末期,又是個劍修,紫色符籙三旬只畫得那麼一張,這蟲蠱她前前後後失敗十來回,折騰小三載,不過得這一隻成功產物。
就這麼沒了。
“講完了麼?”她問,“講完我先走了。”
她就是想迫不及待離開這個地方,給她一生盡職盡責卻死不瞑目的“邪惡小發明”收收屍什麼的——
就葬在洞府門前那棵桃花樹下好了。
自從埋了一副豬大腸,那裡的桃花開得格外燦爛,對得起小蟲子那死於非命的悽慘一生。
這次鬧劇到此結束,埋完蟲子,她又該收拾收拾下山去找吾窮侃大山。
最近找她頻率有些頻繁,但她應該不會嫌棄。
誰知剛轉身走出三步,一隻腳還沒邁出大殿的門,那沉重的門眼睜睜就在她鼻子跟前拍上了。
南扶光面無表情地回過頭,對上另一張同樣鮮有表情的臉。
宴幾安冷淡道:“沒講完。”
南扶光:“……”
……
南扶光的表情很差。
差到謝從不需要”他心知且必須吶喊”都幾乎脫口而出“差不多得了你別不是又想跟你師父打架喝了幾瓶啊他一根手指頭都能碾死你”。
宴幾安坐回了原本的位置,衝她招招手,南扶光也沒動,就艮著脖子望著他。
前者終於是露出個無奈的神情,叫了聲“日日”。
現在大殿內又是那些叫的上名字的各閣記名弟子,按照常規,雲天宗議事不過這些人,他們見多識廣——
但並不妨礙這會兒他們為雲上仙尊話語中的妥協意味感到震驚。
“沙坨裂空樹枯萎之前的所有事,皆為前塵。”
宴幾安沒有管其他人的表情,只是與南扶光旁若無人的對話。
“我從來不認為那時候的任何存在關係需要在千百年後,一切化為虛無又重新降世後重新被繼承。”
南扶光動了動唇,
() 但是還是忍住了,低下頭,盯著自己的腳面,沒吱聲。
留給上首座仙尊一個倔強的發頂。
“再次降世,我的任務便只剩下這蒼生黎民百姓。”
稍一停頓。
“現世道侶既定就不會更改。”
像是生怕南扶光聽不懂話或者自行無視事實發散(畢竟她真的很擅長),宴幾安語氣稍微加重了一些。
“除卻聯手復甦沙陀裂空樹,我和鹿桑不會有那樣的關係。”
南扶光快要把自己的腳面盯穿,縱使頭頂匯聚了無數等待吃瓜的目光。
彷彿過了很久很久,久到大殿內安靜得好像已經鴉雀無聲。
慢吞吞抬起頭,她望入上首座仙尊那雙平靜無波瀾的雙眸中。
“我才不信。”
如果“他心知且必須吶喊”還活著並且是一大群,那麼現在大殿上必定整齊劃一地響徹對南扶光的讚揚之聲:好狗膽。
這一次是宴幾安主動站起來,一步步向她走來。
在南扶光面前站定,雲上仙尊微微俯首,冷血動物的手總是沒什麼溫度,卻輕輕摩挲了下她的頭頂,伴隨著她抬頭,那手自然落在她長髮一側。
稍一頓,彷彿夾雜著赤雪峰積雪的冷香衣袖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