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摸自己的臉,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腿腳——我像男的麼?哪裡像了?
打趣地笑笑自己,正打算回院子的時候,就看見不遠處大廳的門口站著一個高個子,好像一直在揚著下巴打量我。
不發一語的,我悄聲走過去,卻明顯地感覺到背後那道不尋常的視線。
這個神經病,又要幹什麼?
不過所幸,直到我走出他的視野,轉身回到院子裡,走進房然後關上房門,什麼也沒有發生。
因為半夜有些涼,我向會館多要了一床薄被備用。這天夜裡卻又突然有些燥熱,害得我睡著後反而被熱醒了。
起身把床上的被子扛到房中央的椅子上,然後昏昏沉沉地又摸著回到床上,看也沒看便拉起被子倒頭睡了過去。
清晨的陽光分外刺眼,我不期然睜開眼,鼻子裡嗅到一股或濃或淡的酒氣,愣了有一秒鐘,只覺腿上沉重地像是麻木了一般,然後回頭,見床上竟然躺著另外一個人!!
“啊!!!!!!”
我不知道自己竟然還有這麼大的肺活量,失聲尖叫到所有人都聞聲跑了進來。
那個叫孫成蔭的傢伙不知怎麼的,半夜無聲無息地爬到了我的床上!我勉強支撐起被他壓麻的一條腿,一邊大聲叫喊一邊嚷著要換房。
“我受不了了!換房換房!我要換房!”
奈何我現在對外是男兒之身,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也計較不上了。
我回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老人家還安然做著美夢呢。那張原本長得還算板正的臉現在卻越看越覺得臃腫不堪,鼻子眼睛仿若被人一腳踢在了一起,擰作一團。
我只當自己和一頭豬睡在一張木板上就好了——對,就是一頭豬,一頭死豬!
看在會館的人都那麼無辜的份上,我也不好讓人家因為我斷了財路,所以再氣也只能妥協了事。他們同意幫我換到遠一點兒的院子去住,於是馬上就開始分派人手去打掃整理。可恨的是那個孫成蔭到了晌午都還沒醒過酒來,指望他能有絲毫悔意才見鬼了呢。
折騰了大半個小時,我終於換到了一處與之前相差無幾的小院兒裡。能遠離那個魔鬼固然是好,可是今天的行程卻全都耽擱了。
心裡想著那個從京城探親回來的沁州人或許今天就到了,於是火急火燎地整理好衣裳就要出門。一個小廝端著一茶盤的早餐剛走至門口,就和我撞了個正著。
“哎呀!”我本能地一蹦老高。前襟被那碗熱粥濺得黏糊糊一片,幸好沒燙著裡面。
今天是犯哪門子太歲啊……
“啊,小的該死小的該死……施公子你沒事吧……”那小廝以為我被燙得厲害,懊悔地上來就要用手幫我清理衣裳上的殘粥。我駭得急忙倒退一步,大咧咧一笑“沒事沒事”,轉身便拿茶盤裡擺著的白巾擦了起來。
“那……小的再幫您端碗粥過來……”說完便拔腿飛跑了出去。
我無奈一笑,這急躁脾氣,不撞車才怪。
將白巾放回茶盤,我尋思著趕緊換件衣服出門,剛抬起腳尖卻想起,唯一的一件換洗衣裳昨夜剛剛送去洗掉。
正猶豫著要不要這麼邋里邋遢地出門時,耳邊好像傳來朗朗讀書聲。
“附近有書院?”我訝異間已走出了門口。
“知而志遠,知而……”
是有人在讀書。可這聲音怎麼……
忽然想起剛才換房時——“給您安排住在後院兒,就挨著剛來的那個書生,這次您就安心吧……”
書生!
聲音越來越清晰——我慢慢挨近茂密的紫藤架,發覺自己竟不由自主走了過來。輕輕撩起一把蔓延而下的紫藤枝蔓,一個素衣的書生正鬆鬆垮垮地坐在院子中間,一手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