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興奮起來,叫了他幾聲笨笨,彷彿終於給他找到了個愛稱;他想她是不預備走了;也許正是因為他的那句話而留下來。薛海光的訊息至少落後了一個月,他不知道已經換了天地。
誠然,聽到她要出國的那一剎那,他是覺得整個天地都坍了;彷彿回到十二年前,興致勃勃地趕回家去過元旦,結果迎接他的是父母離婚,母親拖著旅行箱遠走天涯的殘酷;十二年來,任何突發事件都不能再傷害他,直到這一次。
她居然要離開。
他腦袋裡只盤旋著一個念頭:不講清楚不許走。不,講清楚了也不許走!
巴措載他到了成都,雙流機場因為跑道積雪太厚而關閉,他一定要回到格陵,於是弄了架先往北京中轉,可是沒有人敢飛。飛行中隊的大隊長是他父親的發小,命令自己的兒子捨命陪君子,雪一停就升空,氣壓驟降導致卓正揚傷口爆裂,血灑得到處都是,那飛行員嘆一句。
“見過不要命的,沒見我們倆這樣的。”
那一刻他真是誰也顧不上,真要是墜毀一了百了反而輕鬆,他沒法理性思考她為什麼要走,恨不得一回到格陵就掐死她,又想大概是他太寵著她,慣著她,從始至終都以她的意志為先,忍著不碰她,她就蹬鼻子上臉了——乾脆二話不說把她關起來瘋狂做愛,看她還跑到哪裡去。她是不是太天真,真以為他是個謙謙君子不成?浸淫商界這麼多年,他什麼下流招數沒見過?她不過是逼著他做一回小人。
可是一回到格陵,她撲進他的懷裡,他的全部恨意立刻冰消雪融,她畢竟是沒有走,聽話地留在家裡等他,他怎麼忘了她曾經說過,他們的事情不要聽別人來說。
可是她絕對動過離開的念頭,回想每一次情意綿綿,她的靈魂總是遊移不定,彷彿下一秒就可以瀟灑抽身離去;這個遲來的認知讓卓正揚無法當作沒事發生。他想他們應該開誠佈公地談一談,而不是在這裡旁敲側擊地刺探心意。可是抱著她的時候又沒法說,他試圖自她的手臂裡抽出身子,薛葵嚶嚀一聲,緊緊地抱著他,不肯撒手,他拍拍她的後背。
“薛葵,坐好,我有話要和你說。”
“不。”
“快坐好。”的
“不。”
他又好氣又好笑——苦苦追她那段期間,何曾想過有一天她會這樣纏著他,實在是神蹟——十二個小時來的積鬱一掃而空,將她抱到自己腿上,面對著自己坐下,順勢偷香一記,她窩在他的頸側,摸摸他的下巴。的
“鬍渣。扎人。……你怎麼還是冰涼的?”
他清了清嗓子。他想在今年之內把這件事情解決。她不出國的話,薛家那邊一定會炸鍋,他也會落一個“拐帶良家婦女”的惡名,這事兒就麻煩了,就他看來,薛葵單槍匹馬肯定處理不好。
“誰叫你這隻暖水袋不盡責。”他故意色色地把手伸進她的衣服,貼住她的後背;她凍得一跳,又眨著眼睛看他。
“你要和我說什麼啊,卓大人?”
“幸虧有你爸幫忙,事情解決了。”
她的小手也窸窸窣窣地伸進他的衣領裡,貼著他的胸口,想叫他暖和起來,他有些興奮,眼睛黑亮亮地望著她。
“你小時候有沒有玩過百獸棋?”薛葵低語,“大象吃獅子,獅子吃老虎,……貓吃老鼠,老鼠又吃大象,所以呀,還是我爸爸最厲害。”
“你是不是有戀父情結?”他想起薛海光送給薛葵的綠松石手鍊還在外套口袋裡,外加一條他在路上買的犛牛骨鑰匙扣,正好用來拴住他送給她的鑰匙,“我吃醋。”
“好極啦,我正愁沒有追求者讓你緊張一下,”薛葵吃吃地笑,刮一下他的鼻子,“笨笨,連我爸的醋你也要吃。”
“不許這樣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