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語驚人誓不休地開口,“我在想,逮到她後,我一定要監禁她、束縛她、獨佔她、強迫她!”
被嚇白一張臉的鳳書鴻,怔怔地看著這個性格其實很陰暗的表弟。
“當然,以上皆未實行過。”神情自若的黃泉,交握著十指,慢條斯理地補上這一句。
鳳書鴻不斷以袖拭著額上的冷汗,“幸好、幸好……”
“若不愛她,我怎會有那麼多念頭?”拿出袖中那張紙張的他,輕撫著上頭的淚跡,“若不愛她,我又怎會想擁有永恆呢?”
害怕寂寞、不希望他離開她,只要直接告訴他就成了,何苦在他面前兜那麼大一圈?她就是這樣,總是愛扮作若無其事,不肯在他人面前承認她其實也有想得到的東西,老是在鏡裡鏡外自欺欺人,她知不知道,向他開口並沒有那麼困難的,無論她想要什麼,她若說,他定做,因他可以代她勇敢,也可代她堅強。
至少他比她懂得誠實。
“對妖而言,永恆的生命是與生俱來的,因此就算他們想放棄也無法放棄。”明白碧落這些年來為何那麼痛苦的他,淡淡說出那個會令她流淚的原因。
鳳書鴻瞭解地接下他的話,“但對人而言,雖然生命短暫,卻有追求永恆的機會。”
黃泉正色地頷首,“正因如此,既然她沒有放棄的餘地,那麼就由我來放棄。”
“你有沒有想過,放棄,是比擁有還更需要勇氣的?”說是簡單,但做起來又是一回事,畢竟他為了想當個人,已在人間努力了那麼多。
“為了她,這點勇氣我還拿得出來。”提得起也放得下的黃泉,決心就在碧落的身上,一勞永逸地解決人與妖這個捆擾他多年的煩惱。
“不再向往人間這個世界了?”他揶揄地問。
“為人間、為妖界,也為我的身份,我已為我自己證明得夠多了。”黃泉笑著搖首,“現下,我只想為我自己賭一賭。”
當不成人,何妨?當只妖,又何妨?其實眾生的界限並不在人們的眼光中,而是在他的心底,這個道理鳳書鴻十多你那前就已告訴過他了,只可惜那時一心想在人間立足的他,並沒有靜下心來思考,以致這些年來他在人間走得辛苦,在妖界也無所適從。
“這場賭局,有沒有勝算?”很高興他終於想通的鳳書鴻,忍不住想問問放手一搏的他,究竟有無法子對付那隻妖類老阿姨。
他將兩手一攤,“這就要看那隻縮頭烏龜怎麼想了 。”以碧落的性格來看,酒醒後的她,通常都會翻臉不認帳,也許這回他真的得對她施行那些高壓手段才行。
“對自己有點信心。”鳳書鴻站起身一手拍著他的肩,“她並沒有那麼難打動的。”
黃泉揉揉眉心,“她只是很頑固而已。”打小追她追到大,她也從頭閃到尾,再不能改善這等情況,他遲早可以去和愚公結拜做兄弟。
鳳書鴻將眼一瞥,笑看著這個同樣也是矢志不移得令人頭疼的表弟,“是啊,就跟某某人一樣。”
黃泉涼眼微瞪著這個損人功力一流的表兄,自椅中起身打算不留在這讓人損,鳳書鴻卻將臉上的笑意一斂,神情嚴肅地拉住他。
“記得,當我再次輪迴後,要來找我認親。”往後,黃泉的生命將會如妖類一般無止境,但他這凡人,卻得等到來世才能和這個表弟再相間。
“對了。”在他臨走前,鳳書鴻一手指著上方,“那隻醉醒的烏龜還在我家屋頂上,在我爹趕妖之前把她拎下來吧。”
他朝天翻了個白眼,“一點長進也沒有……”每回醉醒後就只會往屋頂爬。
醉了三日三夜終於清醒,飽受宿醉之苦的碧落,一如鳳書鴻所言,此刻的確是蹲在他家屋頂上吹風兼醒酒。
“那對酒蟲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