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斜著嘴角笑,下巴一挑,示意繼續埋。
“傑哥,你要怎麼樣你說!我都照辦!”土埋到鄭老三腰部的時候,鄭老三扛不住了。
“這是你說的,我可沒逼你。”張傑蹲到土坑邊。
“是,我自願的。”人一旦感覺自己就要死的時候,什麼都想抓住。
“把它簽了。”張傑把合同和筆丟進坑裡。
金盃車開的很快,有一百邁,車裡鄭老三耷拉著頭蹲著。車門猛被拉開,灌進寒風,張傑一腳蹬在鄭老三背上,鄭老三翻下了車,慘叫聲消失在車後。
張傑順利接手了鄭老三的沙石場,圍牆打通,兩座沙石場變成了一座。鄭老三骨頭斷了幾根,半張臉上植了皮,在醫院躺了三個月。鄭老三出院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賣了自己所有的沙石場和採沙船。張傑的沙石場停產,沙石運不出去,沒有司機敢拉張傑的沙石,他們不想自己的車被砸成一堆爛鐵。張傑讓人帶話給鄭老三,想和他談談,鄭老三回話:“我談你媽!”張傑有勁沒處使,鄭老三已經沒任何固定產業,帶著幾十人神出鬼沒。張傑去找了駱子建。
駱子建開了家電腦房,那時候網際網路還沒有普及,十幾臺電腦連成區域網,可以玩“紅警”、“三角洲”“仙劍”一些單機遊戲。電腦房發不了財,餬口足夠。十幾個小孩在電腦前奮戰,兩眼爍爍放光,夏曉嵐坐在桌前打毛線,駱子建手裡拿本遊戲攻略在看。冷軍入獄後半年,駱子建和夏曉嵐結婚,冷軍託人送了一萬塊錢禮金。夏曉嵐在文藝學校當老師,今天休息,到電腦房幫忙。
門簾掀開,屋裡亮了一瞬,夏曉嵐抬頭望見是張傑進來,臉馬上冷了。結婚後駱子建很少管社會上的事,張傑的名字卻越打越響,夏曉嵐不喜歡駱子建和張傑來往。
“子建。”張傑衝夏曉嵐點個頭,手搭上駱子建肩膀,門外幾個混混站著,張傑讓他們在外頭等。
“有事?”駱子建問。張傑現在很少找他。張傑望一眼冷著臉的夏曉嵐,沒有說話。
“我出去下。”駱子建把書丟在桌上,跟張傑出了門。
幾個人轉進一個大院蹲著,前面的籃球場空曠無人,後面一溜蔥鬱的無花果。
“子建,我也是沒辦法才找你,沙石場開不下去,我和他們都得餓死。”張傑指一下幾個混混,他想讓駱子建出面找鄭老三談。
“我現在也沒怎麼玩了,幫你說和也不一定管用。”
“這話你說了不算,只要外頭玩的,你和軍哥的面子,誰都得給。”
“你先回吧,有信通知你。”
確實像張傑說的,冷軍和駱子建名頭太響了,駱子建請鄭老三喝茶,鄭老三去了。駱子建一個人,鄭老三幾十個人。
“我替傑子向你認個錯。”駱子建給鄭老三斟一杯茶。
“這是我和張傑的事,你能不能不插手?”鄭老三半張植了皮的臉看著僵硬詭異。
“張傑是我弟弟,也是軍哥的弟弟。”駱子建目光雪亮。
“如果我不喝呢?”鄭老三盯著面前一杯茶,半張臉微微抽搐。
“人我是保定了。”駱子建眯著眼望過去,眼神犀利。
“這事要怎麼和?”鄭老三想了一會,還是拿起了茶杯。
“二十萬,傑子在皇朝擺十桌,當眾向你道歉。”
“我給你和軍哥面子!”鄭老三一仰頭,把茶喝了。
駱子建把結果告訴張傑的時候,張傑嘴裡說謝謝,心裡卻在罵娘,他覺得二十萬太多了。張傑這兩年已經有了城府,拿道上的話說,會玩腦漿了。張傑沒表現出不樂意,面上的事情做足了十分。皇朝的酒席擺了二十桌,本市道上大部分有名氣的混混被請到。二十萬現金用紅布蓋著捧到鄭老三面前,張傑不但當眾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