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就瞪大了老眼,等著瞧吧!辛天風他日要不能手刃那匹夫,慶功宴上,我自罰百杯。”
司徒奇笑道:“這敢情好,有這種便宜事兒,我也幹。”
此言人耳,滿座失笑。
這一笑,把那沉重的陰霾,衝散了不少。
適時商和也開了口。他一擺手,道:“你兩個別爭了,老化子說句公道話,那兔崽子死在誰的手裡都一樣,不過,認真說起來……”
頓了頓,望望辛天風,道:“還是死在辛老二手中的好。”
辛大風是難得糊塗,一愣,道:“怎麼?”
這哪能說破?商和雙眉一皺,道:“免得酒都讓你一個人喝了。”
好!眾人更難忍俊,人人仰首張口,個個捧腹。
辛天風尤其笑得厲害,他可不是真明白。
他真正明白了的,該是為他那師父報仇。
笑聲中,宮寒冰突然開了口:“南宮大俠,怎見得皇甫相是失蹤,而不是死了?”
一句話壓制了笑聲,剎那間室中又是一片沉寂。
南宮逸笑了笑,道:“這不難解釋,皇甫少青自己說的。”
宮寒冰道:“皇甫少青他又怎知乃父未被殺害?”
南宮逸道:“這恐怕要問皇甫少青了,不過……”
頓了頓,接道:“‘幽冥教’既然有劫持皇甫少青之舉,那表示皇甫相不但未死,而且仍未就範,否則‘幽冥教’便無需這麼做了。”
宮寒冰挑了挑眉,道:“南宮大俠能肯定……”
南宮逸道:“這是按理推測。”
宮寒冰道:“那麼……”
南宮選道:“中不中不敢斷言。”
宮寒冰突然吁了一口大氣,道:“但願不中。”
南宮選一愣說道:“怎麼?”
宮寒冰道:“倘若果如南宮大俠所言,那‘幽冥教’擄劫皇甫相之事既已為外人獲知,為怕外人營救,只恐‘幽冥教’會南宮逸目中寒芒一閃,截口笑道:”除非‘幽冥教’自認必敗必亡,除非那‘幽冥教主’打消了席捲天下、稱霸武林的野心,不然他絕不會。
“宮寒冰道:”怎麼?“
南宮逸笑道:“壯志未酬、霸業未就,殺了皇甫相,還有誰能為他設計一處不破的根本之地?”
宮寒冰點了點頭,道:“但願如此,那我們也就略微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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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驀地裡,房外響起了一陣步履聲,及門而止,隨聽門外有人恭聲稟報:“稟掌教,素宴已經擺好,恭請入席。”
華山掌教聞聲起立,稽首讓客。
諸人跟著站起,南宮逸道:“掌教這是……彼此不外,何必客氣。”
華山掌教笑道:“多年未降華山,南宮大俠又是遠道而來,華山理應為南宮大俠接風洗塵,請。”又一稽首。
南宮逸不再說話。
背後,辛天風大笑說道:“昨天剛飲接風酒,今日又來洗塵宴,老弟,我等沾光不少。
走!老弟,咱們拼上百杯‘松子酒’去。”
這一席接風洗塵“酒”,一直延續到了夕陽滿山近黃昏夜色低垂——今夜,碧空中有幾抹淡淡的雲,上弦月,由那幾抹淡淡的雲中,微微地露出一彎金約。
夜裡的華山,更靜,只有那來自松間、洞中的松濤之聲、流水之音,還有那偶爾的幾聲夜來悲啼。
“三清院”中,閃爍著幾點燈光。燈光,透目每一間雲房那紙糊的窗報上;窗欞上,映現著人影。
有時候,太靜並不是好兆頭,如今的華山,就是靜得令人不安,令人有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