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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百姓苦;亡,百姓苦……”

不是咱良善,而是眼睛不會騙咱。

剩女來了 20

那天回來抄近路時我們很快迷失了方向,在一個崎嶇的山間小道上左衝右突。山是小山,沒有樹,沒有綠影,過度開採過的露天石場像個了不起的傷疤一樣敞露著,像陷阱一樣令人毛骨悚然。前面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村莊,在大山的陰影裡像個鳥窩,每家的房子像鳥蛋那樣橫陳,走近了才大了起來。

車子剛過村前的小道,突然兩邊竄出三四個形跡可疑的身影。孟輝輝忙叫了聲:“劫道的!”

已有一個人竄到車前,拿了個碗口粗的大木棒,要麼他一棒子下去把擋風玻璃打碎,要麼直接撞死他逃之夭夭,而且是正當防衛。

看來我還是膽小,驚惶失措中停了下來,四五個人就各持原始的武器包圍了過來。如果亂棒齊發,我們就像刀俎下的青蛙,在荒山野嶺中做了孤魂野鬼。

孟輝輝嚇得抖起來。我不能再抖了,天塌下來,沒有比我更高的人了。於是窗玻璃降下兩寸寬的縫隙,一臉真誠和懇切地看著面目猙獰和沾沾自喜的初級強盜,他們太可憐了,連裝備都這麼差。連阿富汗人都能拿著手雷端著衝鋒槍呢。

“你們要多少錢?請不要獅子開大口,我沒帶多少現金;請別要銀行卡,取款機上面一般都有監視鏡頭,監視鏡頭就是錄影機,取錢時你們會露餡;也不要打車的主意,太顯眼了,銷贓時會被發現。請問要多少?”真心實意地打算把價值六千多塊錢的項鍊、諾基亞手機、八成新的皮鞋、1500塊的太陽鏡和三千塊的現金(對不起,耳朵沒穿洞,所以沒有耳環)都給他們。

這些人太窮了,還沒到夏天就趿著露腳趾頭的鞋子出來混飯吃。當然,輝輝的耐克鞋也要貢獻出來,光著腳又不會死;他的手機不值錢,兩個人留一個破手機湊合著就行了,雜七雜八加起來兩萬多塊,也算城市財富轉移到鄉村裡來了吧。不控告他們,我發誓!

結果一個怯生生的聲音飄過來,“一個人三百吧,共五個人。”

咱坐著沒動,也沒去掏錢。媽媽的,孟輝輝的小臉又白了。

“二百五……總有吧?”另一個人湊近兩寸縫隙往裡看。

等他們想好了吉利數再說,免得亂了陣腳,殺不住價。等了一會兒,那幾個人面面相覷。第一個開口說的人又說:“你有多少?都拿出來吧大妹子,俺們又能怎麼著你!”但是棍棒卻沒放下。

其中一直沉默的中年男子拖著哭腔說:“留一千二吧,俺家小崽在醫院裡病好了,就缺一千二出不了院!俺也不多要,也不想嚇唬你,就為俺們湊足點出院的錢吧,俺家裡砸鍋賣鐵也湊不出一個子兒了!”

其他人瞬間沉默,也握緊了棍棒。

我小心地拿出坤包,悄悄地數了十二張,排成扇形從二寸玻璃上方塞出去。其中一個好像遲疑了一下,接住了,感恩戴德得眉開眼笑,於是很高興地放下了棒子,夾在腋下,頭也不回地匆匆走了。

立刻鬆了口氣,這邊剛要離開,一張最年輕的臉倏地笑嘻嘻地折回來,臉幾乎貼到了玻璃上,“大姐再給一張行不?買包煙抽。”

於是又遞給他一張紅票子。像孟輝輝一般年輕的男孩子歡歡喜喜地蹦著高走了。

徹底逃過一劫,還保住了尊嚴,我們有說不出的高興,加大油門揚起細細的沙塵跳躍著跑走了。孟輝輝把腦袋探出窗外去,狂呼勝利,興奮得滿臉起了皺紋。咱就試著吹口哨,歪歪唧唧的很難聽,打了勝仗凱旋似的。忽然想起包裡有一張假幣,是從銀行裡取出來的,付給酒店時被拒。忙察看包裡,不見了,是慌亂中給了那個去醫院贖孩子的可憐父親,還是那個歡天喜地買菸抽的青年?真不好意思,希望醫院收銀的看在良知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