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焦急之色,卻不知何故止步不前。他身旁一個道士打扮的中年男子,兩頰蒼白無血色,仔細看去,他兩股微微打顫,分明站立有些不穩。若非那青年一手抓著他,只怕就要軟到。
韓真子大口喘著粗氣,胸口發悶,心神難定。喉頭一陣劇痛,差些吐出一口精血來,不禁大為失色,慌忙提氣凝神,將那精血咽回腹中,才覺好受些。
目光有些閃爍不定的看向身旁的世子爺,都說天道酬勤,他娘都是騙人的吧?
“你這身子,也太弱了些。”許是他目光如炬,讓年輕的世子爺有些不好意思。只見他從懷中掏出一隻玉瓶來,隨手塞進他手中,一邊說道:“把這個吃了大概能好些。”
“我無事……”韓真子搖搖頭,就要推卻,卻聞見一陣丹藥的香味沁入鼻尖。低頭一看,卻是阿常已經拔了那玉瓶的軟木塞。
那藥香濃郁,一聞就知道是上好的養氣丹。只是這等丹丸,這俗世怎會有?
阿常朝他淡淡笑了笑:“吃一顆就好了。”
韓真子渾身一震,這才想起,他如此狼狽的差些吐血,不就是此子害的?片刻前還在固國公府前廳吃茶,等著通知這位世子,哪曉得身後突然被一提一拉,駭得他剛要出手,睜眼卻已經到了曠野之上。流轉的真氣在胸口激盪,已經是得了內傷。
這麼一想著,面色便怪異起來。除卻還未壓下去的血氣,卻是內心的驚駭難平了。
這等縮地成寸之術,便是他也不敢輕易使用,可這年輕的世子,卻還帶著他一個大活人呢
方才明白,為何師尊會待那二人如此平和,並隱隱有敬重之感。
韓真子面色複雜的看了眼手中的玉瓶,還是依言取了一顆出來,丟入口中。
阿常已經鬆手放開了他,見他服了藥,才輕舒口氣道:“你且調息,我……”
話沒說完,卻自己停住了。只見他輕輕一伸手,便解開了師尊佈下的幻陣,露出一座平凡的木屋來。韓真子眼睛一閉便坐下調息,心中道,這兩個年輕人都是怪胎,年紀輕輕,隨手便能解開元嬰修士佈下的陣法,這等通天的手段,可不是尋常人能有的。
只怪他眼拙,當他們是流落在外的修士,沒瞧出不凡來。
再看,卻是抱守心神,再不去管那躊躇的青年。
木屋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樂山道人緩步而出,她自家佈下的陣法被破,自然知道是有人來了。推門一看,可不是那高深莫測的梁樂祥?小蘿莉狀的老嫗卻只能心中歎服,面上笑道:“道友來了。”
阿常僵硬的點了點頭,看向那少女模樣的道人:“她……醒了麼?”
樂山道人點了點頭,讓開了道:“你進來看看吧”
阿常提步,卻忽然覺得腳下似有千斤重量,徐徐往前,卻是費了好大力氣,才踱到門前。
室內一片明亮,這晴天白日裡,窗門又大開著,微風徐徐吹過。
面板白皙的少女坐在案前,背對著門。他一眼看去,只能瞧見纖瘦卻挺拔的脊背,以及披散垂落的滿地青絲。她身上穿著純白的道袍,映襯的整個人越發細瘦不堪。一卷尺素攤開在案上,白色袍袖滑落,露出纖細白皙的小臂,纖長的五指以端正的姿態握住一支狼毫,正在白紙上細細的寫著什麼。
阿常痴痴的望著那少女,那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勾的心頭忽然湧動起一陣莫名的悲傷。
“既然來了,又為何不進來?”少女的手顫了顫,筆尖低落濃郁的墨團,冰冷的聲音流瀉而出,猶如兵戈交錯。她放下筆,轉過身來,神情清冷異常。
他想問,你好些了麼?他想問,你想起來了麼?他想問,你還記得我麼?
卻完全吐不出一個字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