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這裡,她還在他的眼前,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不是發過誓言,只要她安好,他便是墜入十八層地獄,也無怨無悔的麼?
淡淡的陽光散落在她的肩頭,揹著光的面龐,隱隱生出一種茸茸之感。他看到她忽然輕輕的笑起來,笑的那樣好看而溫柔:“傻子,在想什麼呢?”
淚,滑落下來。
樂山小蘿莉站在門口,見那少女溫柔而笑,那男子卻目含珠淚,心中忽然生出一種荒唐之感。她嘆了口氣,緩緩替他們帶上了門,走向那盤膝而坐的她的弟子,在他身旁落座。
“師尊?”韓真子張開眼睛,轉頭看向身旁,有些不知所措。
“虎子,你可知道,這世間情為何物?”小蘿莉笑盈盈的看著他,問道。
多少年不曾聽師尊喚他俗名的韓真子驀然臉上一紅,搖頭道:“弟子不知。”
小蘿莉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忽然將可愛的頭顱靠在他肩上,輕聲道:“你也是個傻子。”
韓真子立時僵硬的手足無措,不敢動彈。
屋內,藍錦甯笑盈盈的注視著流淚的梁樂祥,站起了身。
他啞然道:“你都想起來了。”是肯定,而非問句。或許是因為淚珠影響,鼻音厚重。
藍錦甯笑道:“是,都想起來了。”
“那你……”
“我是誰,你又是誰,我都知道了。”藍錦甯美目流轉,說不出的動人。她只是笑著,蓮步輕移的走近他,卻又在他身前停住。她嬌笑著,吐氣如蘭:“你騙得我好苦。”
話音未落,一記掌摑已經落在他的臉頰之上,清脆的“啪”一聲想起,聽的人有些牙酸。那力道大的,即便是他,也要側過臉去,立時面上便多了巴掌大的紅痕。
對一個男人來說,被女人掌摑,只怕是一件羞辱非常的事情,哪怕,這是他的女人。
梁樂祥眼裡卻沒有半點惱怒之色,他只是轉回頭繼續看著她,彷彿要將她的模樣刻進心底。
他說:“對不起。”
那模樣,說不清的欣慰,卻又無端的糾結。
“啪”,又一聲,聽的門外的那一對師徒都糾結起來,面面相覷。
她笑著道:“這樣對稱就好看了。”
梁樂祥半晌無言的注視著她,忽然似乎想明白了什麼似的,欣喜道:“你……你不怨我”
真是個傻子。
藍錦甯吸吸鼻頭,害的她險些都哭了。想她堂堂地府的白無常,卻被這個傻蛋騙得團團轉,還對他又是感激又是愧疚了這麼多年。
“都是你不好,”藍錦甯忽然投入他懷中,放聲大哭起來:“為什麼不早些叫我想起來,為什麼不勸我,為什麼不攔我,為什麼不告訴我”
他卻只是傻傻的抱著她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縱容著她哭泣。
為什麼心裡會這樣歡喜,會這樣高興?
好半天,她哭累了,抽抽噎噎的起了身,順手捶了他一記:“你倒是說話啊,莫非真傻了?”
她揚眉瞪眼,就像是個被寵壞的孩子。
他笑了笑,拉著她的手,在簡陋的木床上坐下:“你聽我和你慢慢說啊”
藍錦甯哼了一聲,還是乖乖的坐好,眼睛瞪的又圓又大,等著他解釋。
“你那時……魂魄不全,雖然投了胎,卻又是橫死,神魂不穩,我和閻羅他們,哪裡敢輕易替你修補……”
少女“哼”了聲,道:“那你為何要裝模作樣,還騙我說是什麼白無常……”
“怕你想起些什麼,要吃苦頭……你失了魂,性子憊懶了許多,我們才無奈哄你還陽……”
“還知道哄了我?你還跟來做什麼?”橫眉豎目的樣子。
這才是她呢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