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天衢道:“臣今ri要彈劾錦衣衛南鎮撫司鎮撫使孫玄。”
群臣並不驚訝,今ri的彈劾早已為眾人所知,散朝之前的壓軸大戲到了,本也昏昏yu睡的眾官也個個jing神起來,滴溜溜瞪著眼睛豎著耳朵聽下文。
正德道:“孫玄?是否是因吏部瀆職一案”
何天衢道:“皇上聖明,真是此案;此案經北鎮撫司審理,已然真相大白,孫玄身為南鎮撫司鎮撫,為報私憤捏造證據誣陷吏部侍郎崔秀,實在令人不齒,臣請求皇上革去孫玄職務,嚴加查辦。”
正德皺眉道:“北鎮撫司審理結案了麼?朕怎麼沒接到報告呢?”
何天衢道:“北鎮撫司鎮撫宋楠早已於前ri釋放了吏部相關人等,便是因為發現南鎮撫司提供的證據皆為偽證;至於為何沒有上報皇上,微臣便不知了。”
正德伸脖子在大臣中掃了一圈問道:“宋楠上朝了麼?宋楠呢?”
宋楠出列行禮道:“臣在。”
正德道:“那案子結案了?怎地沒告知朕?”
宋楠拱手道:“啟奏皇上,此案尚未了結,故而未向皇上稟報。”
眾人大譁,何天衢盯著宋楠道:“宋鎮撫,案子沒結為何釋放了相關人等?”
宋楠道:“那是我的事,何大人莫非要教我如何辦案不成?”
何天衢被宋楠噎的目瞪口呆,意識到自己的問話似乎不妥,求助般的看向內閣大學士戶部尚書焦芳;焦芳皺眉出列,向正德行了禮,棗核般的臉上滿是不悅,問道:“宋鎮撫,老夫聽吏部侍郎崔秀親口說的,你釋放他們之時親口承認是南鎮撫司冤枉了他們,證據不足,所以此案了結,改為查勘南鎮撫司偽造證據之事,難道有假?”
宋楠道:“是啊,我說了查南鎮撫司孫玄偽證一案,這兩個案子不就是一個案子麼?先是南鎮撫司自證吏部官員瀆職,後是吏部凡告南鎮撫司偽證誣陷,這本來就是一個案子,前了後未了,怎麼叫做結案了?焦大人似乎心急了些。”
焦芳怒道:“什麼叫我心急了些,這件事鬧得滿城風雨,自然要儘早查個水落石出,還吏部官員以清白;孫玄辜負聖恩也理應受到懲處。皇上,老夫附議御史何天衢之奏,懇請皇上懲處孫玄,相干人等也要查實,該連坐的連坐,該懲辦的懲辦。”
焦芳話音剛落,又一人出列,此人正是吏部侍郎崔秀,崔秀噗通跪倒在地,連連磕頭道:“皇上,臣蒙受不白之冤,還請皇上給臣還以公道。”
正德皺了皺眉頭問道:“宋楠,孫玄等人之罪可曾查實?”
宋楠道:“啟稟皇上,已經查了個一清二楚。”
劉瑾喝道:“孫玄何在?還不上前謝罪?”
孫玄趕緊出列跪倒在地磕頭,正德嘆了口氣道:“孫玄,你辜負了朕的信任,這是你咎由自取了,還有什麼可說的麼?”
孫玄連連磕頭,卻並不謝罪,劉瑾喝道:“孫玄,皇上問你話呢。”
孫玄高聲道:“啟奏皇上,臣是冤枉的。”
“哼,到了這個時候還死不認罪,皇上,臣今ri不僅要彈劾孫玄,還要彈劾另一個人,此人便是吏部尚書馬文升,據臣所知,南鎮撫司衙門提供的官員履歷卷宗證據實屬假冒,而馬文升卻把假冒的吏部公文當成了真的,還稍有介事的在上面批閱了,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我大明朝難道無人了麼?堂堂六部之首的吏部,居然有這麼個真假不分的首官,簡直貽笑大方了。”何天衢一臉的凜然正氣,言辭激烈,滿腔的憂國憂民。
這件事很多人還是第一次知道,聞言頓時大譁,紛紛將目光轉向站在首列的吏部尚書馬文升,馬文升老臉通紅,顫顫巍巍的出列,膝蓋一軟便跪在地上,雙手趴在地上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