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房門口,岑堯幾番猶豫不敢進。
他心裡早就已經把高主簿那廝給翻來覆去的罵了好幾遍了,心頭仍覺得不解恨,氣得牙癢癢。
要不是這廝作祟,他又豈會面臨如今這副左右為難的困境?
一想到屋內的人,岑堯又覺得心頭慼慼然了,莫名惶恐不安:上次姒明華給他時間讓他考慮,讓自己給個答案。
可他當時嚇得瑟瑟發抖,轉頭又拋之腦後了。
想著裝聾作啞,先把此事給拖著,只要對方不主動來找自己,他就縮著腦袋裝烏龜。
效果當然還不錯,姒明華身為皇子,每天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忙得忘乎所以的時候哪裡又還想得起他這個透明人來?
岑堯也樂得如此,他巴不得姒明華再也想不起兩人的約定才好。
沒看見他連被分配了個鳥不拉屎的破職位都不敢去對方面前鬧嗎?要是沒了這件事,他早就仗著救命恩人的名頭在這昭王府為所欲為了。
如今岑堯當真是恨死那高主簿了!
他都已經躲了姒明華那麼久了,就因為一個破茶葉的事情,這廝竟然告到了昭王殿下的面前?當真是玩不起,呸!氣量狹小!
他看著面前那扇門,好不容易鼓足勇氣踏上臺階,結果聽到裡面的說話聲,頓時又腿一軟,飛快的跑下去,如此反反覆覆的重複了好幾遍,光在門口轉圈圈就已經好了不少的時間。
別看他平日裡氣焰囂張不已,可此時他是真的怕啊!
岑堯心頭惶惶不已,捏著袖子的手都用力到發白了,他只要一想起上次書房內姒明華那溫柔又森然的語氣,就覺得膽怯。
他見了姒明華該說什麼?萬一對方問起他考慮後的答案,他又該怎麼回答?
他若是一口拒絕了,姒明華那笑面虎會不會表面上什麼也不說,暗地裡卻給他使陰招?或者是在他散值回家的路上叫人用麻袋將他套了,拐到小巷子裡去痛毆一頓?
他可最怕痛了!岑堯想到這裡不禁嚥了咽口水,被自己嚇得兩腿顫顫,差點都要哭出來了。
眼看著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離那小公公傳喚他越來越久,岑堯心知自己不能再繼續哀下去了,否則裡頭的那位就要派人出來找他了。
他咬咬牙,給自己壯了壯膽,四肢僵硬的推開了門。
“老天保佑,若是今日我能活著走出這道門,信男願意拿出一錠銀子來孝敬您!”
岑堯心痛的默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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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一推開門,便看見高主簿跪在地上訴苦,“殿下啊!不是臣背後誹腹道人壞話,實在是那姓岑的小子德行不善,專門幹些雞鳴狗盜的事情。”
如此大聲,落地聲震。
岑堯剛一踏進來就聽見這麼一句,腦子一懵,臉色頓時就變了,“好你個老東西,說什麼呢你?”
他一下子衝到人面前,指著人的臉不管不顧地破口大罵道,“說誰德行不善呢?誰雞鳴狗盜呢?你不明不白的壞我清譽,我看你才是居心不良!”
岑堯本來都做好了被告狀後委委屈屈的接收的準備,他心想大不了挨一罵頓就好了,此事本就過錯在他,查起來也容易,遮掩不了。
可誰料高主簿這老鱉孫實在是太陰了,竟然扣了這麼大一頂屎帽子在他頭上!
要是他就這麼認了,豈不是坐實了對方口中的“德行不善”的汙名?外頭的人聽了,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是個多麼下作可惡的小人呢!
若只是單純的狀告他偷茶葉的事情,岑堯也就算了,可偏偏這高主簿非要攀咬他一口,毀他名聲,這實在是大大的觸怒了岑堯。
要知道他這人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把面子問題看得極重。
高主簿此舉,簡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