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吧……
“別拿我跟舅舅比,也別拿你自己同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比。”
蕭冥羽只是隨便說說而已,見他突然認真了起來,也就不說話了。
昨晚的事情,並不是過去就算了的。那種親密衍生了很多副作用,之前丁盛易沒走還不能安心,現在送走了他,那種感覺不免又縈迴心頭。
轉頭看了一眼林耀庭英挺的側臉線條,帶著種相當迷人的立體感,讓蕭冥羽覺得他偶爾認真起來的樣子別有番味道。
不覺車子已經開回市區,突然嘭的一聲巨響,什麼東西在車窗前炸開。蕭冥羽下意識的一腳急剎停住了車子,兩個人的身體都被慣性帶動的向前一衝,險些撞到頭。
林耀庭條件反射的就摸上了腰間的手槍,卻見一隊孩子從弄口街巷裡追逐的跑了出來,不時燃響一隻只炮仗。
原來不是槍聲,兩個人不由的對視了一眼,隨即都笑了出來。
今晚是除夕夜呢!
重新發動車子上了路,街上到處是換上了新裝的孩童,把鞭炮放的噼噼啪啪的很是熱鬧。
雖然是戰時,但上海租界內的年味還是很濃厚的,街市上帶著種畸形的繁榮。新年裡臨街的門面雖大多歇了業,可大紅燈籠還是高高的掛了出來。畢竟這裡住的不是靠發國難財富起來的新貴,就是原本很有些積蓄為避戰亂躲在公寓裡做寓公的有錢人。
“這裡,過去的不行!”在蕭冥羽想穿過一條日本某商會所在地的街道時,突然被設了路障的日本兵操著生硬的中文給攔了下來。
好像是商會里在舉行什麼酒會活動,兩個人都不想節外生枝的找麻煩,蕭冥羽就痛快的掉轉車頭換了條路走。
中國人在中國的土地上卻不能自由的行走,何其可悲?兩個人都被這比起燒殺掠搶來算不得什麼的小插曲給破壞了剛剛找回來的那點過年的心情,全都沉默了下來。
車子行駛到一片從閘北那邊日佔區逃難過來的貧民居住區時,蕭冥羽只得把車速放慢了下來。這的街道太窄,還要時不時的擔心有在路邊倚牆而居的乞丐。
這裡才真正是過年如過關的一群人。
突然一個人從旁邊衝了過來,伸開雙臂就攔在了車前,確切點說是趴在了機器蓋子上。如果蕭冥羽再剎車慢一點的話,那人可能已經躺在車底了。
攔車的是個年輕的女學生,陰丹士林藍的大襟上衣,黑色的長裙,還是一身單薄的學生裝打扮,沒系圍巾沒穿大衣,看來在這大年夜裡凍的不輕。
女生見車停下來,忙跑到駕駛位這邊拍蕭冥羽的車窗。因為車子是林耀庭新購的防彈型,女孩急切的說著些什麼聽不大清,蕭冥羽就多少打了一點車窗。
“先生,我爸爸生了急病,求求您幫忙送我們去廣慈醫院好不好?”
離得近了,可以看到女孩秀氣的鼻尖凍的通紅,眼裡都急出了淚花。蕭冥羽轉頭看了林耀庭一眼,後者聳了下肩膀,給了個“你隨意”的表情。
“上車吧。”蕭冥羽承認,他現在是同情心氾濫了些,比之從前的自己,也許多了幾分叫做人性的東西。
“謝謝!謝謝兩位先生!”女孩激動的轉身跑進了路旁的一所小院中,不一會兒從裡面扶出了一個步伐不穩的中年男人。
見男人痛苦的捂著肚子,蕭冥羽下車為他開啟了車門,照顧這父女倆坐了進去。
一路上女孩子除了道謝之外就是詢問父親的痛狀,蕭冥羽也就急人所急的將車子開了個飛快。
車子開到了金神父路的廣慈醫院,女孩千恩萬謝著想扶父親下車。奈何中年男人已經疼得臉色青白,按著肚子倒在後面車座上直不起身子了。
蕭冥羽索性好人做到底,下車來幫著女孩把人扶下來送進了值班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