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樣的出身,能嫁到什麼樣的人家去?”石老將軍終於被石漠風逼著說出傷人的話。
石漠風不急不緩地說道:“祖父說說哪個人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各人心裡都有算計,睜一隻眼閉一眼就算了,太計較,反倒當真將自己當成丈八燈臺,照遠不照近。若我是女兒,我也想嫁個家世好、人品好、才學好、相貌好的人。”
石老將軍一下子洩氣了,饒是他自以為對自家子孫瞭解頗多,此時卻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從沒看清過石漠風,早先只覺石漠風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性子和軟,不想他竟然這麼不受教,且內心固執的近乎幼稚,他那一番才子的說辭就令人哭笑不得。
“滾!”石老將軍又怒喝了一聲,然後翻身睡下。
石漠風默默地爬到床邊,趴在床沿上,“如今說的都是孫兒回來後如何如何,若是孫兒回不來呢?總得留下一個孩子吧。”
石老將軍一腳將石漠風踹開。
石漠風被踹開後,就又上了床,半躺著坐在床邊,“孫兒路上遇到了什麼事,然後不能人道了,那可怎麼辦?祖父不知孫兒能回來全靠老天保佑,出去一次就是拿命在賭。”
石老將軍閉了眼,不動如山地躺著。
“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孫兒若回來的時候跟牧羊的蘇武一樣,媳婦改嫁了呢?”石漠風平躺在石老將軍身邊,然後眼睛一酸,開始落淚,“孫兒回來後兩鬢斑斑,然後看著暮月改嫁之後兒女滿堂,然後路上遇見她新夫君,是裝作不知道走過去呢?還是問候一聲?”說完,就吸著鼻子開始抽抽噎噎,泣不成聲。
石老將軍扭著頭憋著嘴看自己原以為最有出息的孫子跟個姑娘家一樣哭個不停,待要抬腳踹,就見石漠風很有心機地壓住了被子,叫他抬不起腳。
“……當真想生?生了之後,若有人知道了這事,這就是你一輩子的把柄。”
石漠風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地點頭。
“那就滾回去生吧。”石老將軍終於不耐煩地讓步了。
“那等我走了之後……”石漠風依舊擔心不已。
“我跟你祖母會照顧她,旁的不說,她想改嫁是不能的。”石老將軍咬牙切齒地說道,不忍再看石漠風,就氣咻咻地轉過頭去,心道一聲冤孽。
“多謝祖父。”石漠風隨後抓起什麼來擦眼淚鼻涕,但擦完了,發現抓起來的是方才石老將軍披著的衣裳,忙裝作不知道地將那衣裳放回原處,然後就歡歡喜喜地去找古暮月。
“分了心,換了人,就不叫一輩子?”石老將軍喃喃地說道,暗道自己跟石老夫人這麼一輩子走過來,竟然在石漠風心裡不叫做一輩子?嘲諷地一笑,不想石家竟然出了石漠風這麼個奇葩,大風大浪經歷過了,石漠風心裡還是那般幼稚。
第二日,石老將軍再見到石漠風,就不住地泛酸水,只覺得石漠風這孫子酸的倒牙,領著石漠風,將石漠風昨晚上的話跟石將軍說了一通,石將軍先是不答應,隨後聽石老將軍說了昨晚上石漠風的所作所為,不禁也對石漠風“另眼相看”,對他一頓拳打腳踢,心裡納悶自己怎麼養出這麼個兒子來,待石漠風下跪了,才一邊狐疑著自己這將門怎地養出這麼一個滿身酸氣的痴情種子,一邊也怕石漠風不去不復返,答應了這事,只是依舊叮囑道:“還是小心一些吧,這等事張揚不得。”
“兒子知道了。”
石漠風忙答應了,既然有了石老將軍、石將軍的話,就再無顧忌,白日裡忙著組織再次出關的隊伍,夜裡忙著與古暮月繁衍子孫,一晃神四個多月過去,古暮月疑心自己有了。不敢請了大夫來看,石漠風便悄悄地請何必問來瞧一瞧。
何必問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在石家人心裡非常可靠了,給古暮月把了一回脈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