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既然父親要來,為什麼還要與他一前一後?
“葉珣,”葉琨心急,低聲斥責他:“跟說話!”
葉珣搖了搖頭,還沒待葉琨明白,遠處父親的客機緩緩降落,引擎的轟鳴聲蓋住他們的聲音。他們著急往停機坪走去,被地勤攔了,提醒他們不要過去太快,會有危險。
飛機停穩,葉啟楠從機艙走出來,眾簇擁著他,不知父親能否一眼看到他們兄弟。許久不見,葉珣有些恍惚,父親依舊著戎裝,披了大氅,精神健爍,步履穩健,彷彿足至之處,就能頂立乾坤。
兄弟二迎上去,葉琨頷首問候:“父親。”
“父親”葉珣也跟著喚了聲,聲音小若蚊蠅。
葉啟楠目光從二身上掃過,淡淡的“嗯”一聲,便徑直走迎著眾走去,問候寒暄。兩兄弟也只安靜的跟身後,令場眾頻頻感嘆葉家家風嚴謹。
卻聽有反駁調笑:“眾位哪裡的話,臨公親臨西安,未免不摻私情其中吧。”
葉啟楠竟自嘲的一笑:“葉某此來西安,擔心領袖安危事先,可也不敢否認,兩個犬子都西安的緣故。”
們微微一怔,有解圍:“‘憐子如何不丈夫’,父母之恩,這些年輕豈會理解。”
眾去行轅看望盧先生,盧秉正身體微恙,情緒也不甚穩定,們被攔門外,只召了葉啟楠進去敘話,其餘各自散了,只留了葉琨葉珣候外廳。
屋內傳來老頭子陣陣謾罵聲,葉珣一驚,他怎麼敢辱罵父親!走近仔細分辨,才知是指責沈司令,許久,才聽到父親斷斷續續的勸解聲。早聞盧秉正罵極狠,再看二哥一副平淡神色,想必習以為常了。
原以為等個把小時便能回去休息,誰知葉琨被傳了進去,之後便沒了什麼聲響,隱隱約約的談話聲也聽不真切,只留葉珣門外立也不是坐也不安。門外簌簌的飄起雪花,北風打的玻璃窗嘭嘭作響,桌上的茶讓侍從換了三四回時,父親攜葉琨從屋中出來,面色不妙,二都不看他,緊步往門外去,軍靴橐橐,似昭示主的情緒。
葉珣緊跟上去,為父親開啟車門,林秘書從屋裡追出來,說委座吩咐送他們,就要去前面開車,葉珣謝絕了他,這會子,他才不敢跟父親一併坐後面。
車上三一路無言,臨潼到西安有一小時路程,對葉珣來說是極近煎熬了,葉珣面色平靜,心中卻百轉千回,琢磨父親的鬱怒幾分衝他,盤算著保身的說辭,分神間,一個急剎車,險些撞上過路的女,女驚嚇之餘,罵罵咧咧的走遠。
葉珣不安的朝後扭頭,父親正閉目養神,全然無視這小小的狀況,二哥卻一臉責備示意他繼續走,便這樣,一路熬到接待所。
隨來的副官早已等門口,被引到父親下榻的房間,再等旁們都散盡,關了門,兄弟二才乖乖立一旁聽訓。
看到父親愈發陰鬱的臉色,葉珣頭皮發麻,又見父親伸手去拿桌上的茶杯,發覺杯子是空的,帶著慍怒重重蹲桌上。葉珣討巧似的去添水,暖瓶卻也是空的,心中暗罵底下不會做事。
“還不下去打水!”葉琨斥他一句,又丟了個眼神。
葉珣茫然退下,心裡知道葉琨是有意將他支開,他又豈是那樣不仗義的,打了熱水,又了折回來。
開門便嚇了一跳,父親手中握了根皮帶,葉琨跪著,深埋著的頭聞聲抬起來,狠剜他一眼,怪他不識趣。
葉啟楠卻啞然笑了:“怎麼,著急了讓爹外頭動家法,還是想讓葉珣一併領教領教?”
葉琨低頭不語,葉珣聽了心驚,二哥犯了什麼錯,值得父親著急這樣審賊一般,何況那句“一併領教”是什麼意思?
“好,”葉啟楠一疊聲“好好好,長大了,一個比一個主意正,管不動了,也省得這心力,起來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