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紫言也不欲自己這點小傷鬧得大家心中不寧,強笑了笑,“也沒多大事,過幾日就會好了。”自己想了想,打趣道:“也不知會不會留疤?”墨書嘆道:“小姐何苦還混說,也不知道我們的傷心處!”
沈紫言抿著嘴兒笑了,“我若是不知道,你豈不是白服侍了我一場?”墨書斜覷著眼,也掌不住笑了,因又換上一副正經臉色來,“小姐,郭媽媽關在那柴房,只是整日的嚎叫,說要見夫人,那看管的婆子也不敢自作主張,也就尋到我們跟前了,小姐可要早日拿個主意才好。”
沈紫言的臉色就冷了三分,“這次若是有什麼好歹,她也別指望著安生!”謀害主母,少說也是打三十大板攆出府去,這還算是輕的,多半人家都會暗地裡使了手腳不知不覺的處置了下人。墨書暗自忖度著,沈夫人是溫厚的,小姐也不是那不好相與的,只是郭媽媽這次犯下的錯實在無可饒恕,居然勾結金姨娘謀害主母,不然小姐也不至撂下這樣的狠話來。
只是這事也不過是她和小姐私下裡的猜測,無憑無據的,也不好拿到檯面上去說。鬧不好,反落下陷害下人,容不得姨娘的壞名聲來!小姐還是未出閣的姑娘家,轉眼就到了說親的年紀,這等壞名聲傳出去,影響自然極為不好。墨書這樣細細思量了一回,道:“小姐也別太心急,我前幾日審問那向婆子,她一五一十的都招了,是郭媽媽拿了夫人的東西,託了她出去賣,依我的小意思,那郭媽媽只怕是聚眾賭牌,虧空得狠了,這才起了別樣心思……”
沈紫言自己何嘗不知此事急不得,只是心裡的怒火早已成了燎原之勢,郭媽媽此事就如同一根刺紮在她心口上,但凡一想到她害得母親流產的事情,就恨不能立刻攆了出去。雖心裡懷疑她與金姨娘暗地裡有往來,只是沒抓個現形,現在也不好貿然出去說的。
現在聽墨書如此說,會心一笑,“真真是個水晶心肝玻璃人,我的一番話,盡數叫你說了去!”墨書微微一笑,“那都是小姐教的好!”隨風在一旁搭腔:“把她會說話的,得閒就拿了小姐打趣兒,還有這臉呢!”沈紫言一本正經的笑道:“可不是我臉軟?”默秋掩著帕子,吃吃的笑,“小姐取笑,我們可禁不起!”
幾人正說笑間,見杜鵑滿臉焦急的來了,沈紫言一見了她神色,便知沈夫人那邊大不好,也就緊張了起來,“可是又出了什麼事?”杜鵑鬢角已滲出了冷汗,“夫人醒了,一言不語的,只是要見小姐。”沈紫言忙換了身好顏色的衣裳,急匆匆的跟著杜鵑去了,路上一面走一面問:“母親這可好些了?”
杜鵑愁容滿面的答道:“還是老樣子,一時好些,一時歹些,大夫也說要過了這夏至才好說呢。”沈紫言也是聰明人,也不再問下去,只是心裡還是止不住的憂心。這一瞬,她突然想明白了許多事情。
若這事和金姨娘脫不了干係,那之前青鈺的病情,也該和金姨娘有關才是。為何她早不動手晚不動手,偏要等到青鈺八歲才動手,只怕也是自有一番打算。早年祖母還在,金姨娘就是再按捺不住,恐怕也得做出一副老實人模樣來。待到祖母離世,青鈺已經四歲,這時明明是最好的時機,金姨娘卻一直忍耐,直到青鈺八歲,準確來說,促使她還是沉不住氣的誘因,該是燕姨娘的進門以及喜訊的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