褂,怎麼看也是一個莊稼漢子,但他卻是不折不扣來自大內的一個殺手。
這一瞬,可真是險到了極點。
張厚施展掃膛腿,“叭”一聲,把迎面奔向自己的這個持刀漢子,掃倒在地,怒叱一聲:“好強盜!”急向當中馬車撲去。
對方頭戴馬連波草帽的漢子,卻已先他一步來到車前。
便在這一霎,一條黃影,躥自第三輛馬車的車轅,隨著“嗚”的一聲低吠,現出了大黃飛快的身影。
誰也不曾想到,第三輛車上的那隻大黃狗,卻在此危機一瞬之間,現身救主。
面對著大黃的鋸齒獠牙自天而降,擇喉而噬,前來的這個頭戴草帽的疾勁漢子,由不住嚇了一跳,猛可裡一個疾翻,閃身於七尺開外,躲過了大黃狗的鋸齒獠牙。
如此一來,使張厚有可乘之機。
帶著一聲怒吼,張厚的一口折鐵刀,突地脫鞘而出,直向來人迎面直劈過去。
戴草帽的這個人,顯然身手不弱。
“唰啦啦……”一條亮銀鞭,隨著他的轉身之勢,盤空直起,不偏不倚,正好迎著了張厚的折鐵刀。
張厚霍地向後抽刀。
這人冷笑一聲道:“著!”
亮銀鞭一沉猝起,有如出穴之蛇,反向張厚正中腦門上點去。
這一手變化極快,招式毒辣。
來人出身大內,多半是執行“暗殺”密令的“東廠”衛士。本朝自成祖後,東廠錦衣衛,甚多來自江湖草野,其間出身黑道者頗不乏人。
眼前這人,只憑其尖嘴猴腮、滿臉陰悍之色,即知其出身黑道,絕非善類。眼前這一手“毒蛇覓穴”,既毒又狠,一時之間,張厚竟似難以躲閃。
卻是,無端飛過來的這枚竹籤,既快又準,尤其是不見一些聲音。
簡直是毫無所察。
“噗”地扎中了他那隻持鞭的手。正當關尺要穴,勁道十足。這個人全身一震,手指松處,十二節亮銀軟鞭“譁”一聲墜落地上,整個人便動彈不得。
可是張厚並沒有注意到對方這個微妙的變化,掌中折鐵刀伺隙由左側方向閃電攻進。
“咔嚓!”
一刀劈中對方前胸要害。
大片血光湧處,這漢子便直直地倒了下來。整個過程,竟是那樣的快,局外人所能看見的,只是張厚閃爍著雪亮刀光的一刀,甚至連張厚本人也不曾留意到那一支小小的竹籤。
而真正決定勝負的關鍵,卻正是那枚小竹籤。
另一面的李福,也以“鴛鴦跛子腿”的功夫,把另一人踢倒地上。手上兵刃太歲鉤倏地撩起,在對方翻身欲起的一霎,刺中了他的咽喉。
像是猝然爆開了一朵血花般的燦爛,這個人倒臥血泊之中。
剩下的一個持刀漢子,早已嚇傻了,霍地轉身就跑,卻為張厚迎面阻住了去勢,李福自後面趕上來,掄手一鉤,便結果了性命。
三個人、三條命,瞬息之間,全部解決。
連同第一輛車上那個趕車的把式,現場留下了四具屍體,除了一行三輛馬車之外,再不見一個外人。
張厚、李福總算不負李老大人的囑託,再一次維護了潘家母女此行的安全。
雞毛小棧
子時前後。
一片月光,霜也似地灑在地上,同時也照著“銀杏小棧”這塊年久剝蝕的四字招牌。
一面是生滿雜樹的荒山野嶺,一面是彎若鐮刀樣的一脈溪流——驛道在溪水的那一頭。這一切在月光的盪漾裡,顯現著異常的寧靜。大地沉湎,玉宇無聲……
所謂的“雞毛小棧”吧!
此去晉省沿途,這樣的小店所在多有,只是這一家卻獨有著那種詩情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