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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風后,秋珍珠跟上,平王低聲問道:“小謝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可是有了相好的女子?”

秋珍珠將幾個月來的暗報想了又想,搖頭道:“小謝自護書回京後,沒發生過什麼事。他雖在翠湖胡鬧,只喝酒喝得兇一些,也沒聽說他與哪家的女子相好。”

平王再看了看屏風外正癱成一團泥似的謝朗,吩咐道:“你派人將他送回家,只別讓謝大人知道,請人知會一聲太奶奶便是。明天起,他若是再胡鬧,你接他上你的船,免得事情鬧大,讓人告到父皇那裡去。”

他再抬頭望向艙外的深沉夜色,想起北線形勢迫在眉睫、朝中政局錯綜複雜,宮中更似有張無形的網在悄然撒開,偏偏最器重的謝朗竟耽溺於酒色之中,幫不上一點忙,不由憂心忡忡。

謝朗醒轉,窗外已大亮,他覺後腦勺和眉骨處火辣辣地疼痛,剛坐起,正對上太奶奶滿含擔憂的眼神。

他這才發覺自己竟睡在太奶奶的碧蘭閣中,再依稀憶起昨夜之事,不禁囁嚅著喚道:“太奶奶。”說罷下床行禮。

看著滿面憔悴的重孫子,太奶奶心情複雜,一時不知如何開口。謝朗卻已拿起她床頭那本《孝和新語》,笑道:“太奶奶,昨天唸到哪兒了?”

不等太奶奶說話,他翻開書,一字一頓地念了起來:“孝和三年,宗氏有女名蘊,始年六歲時,便聰黠異常,過目不忘,出口成詩……”

熟悉的字跡讓他心中一酸,不知不覺停住。窗外正飄著細雨,他愣愣看著,面上不由現出一片溫柔的神色。太奶奶暗歎一聲冤孽,話卻不敢說重了,只笑罵道:“巴巴地每天為我念這書,好顯出你一片孝心,倒不如少出去胡鬧,也好讓我少操些心、多活幾年!”

“孩兒不敢。”謝朗束手聽了訓,又繼續唸了下去。

從碧蘭閣出來,他夢遊似地回到毓芳園,倒頭就睡。直睡到黃昏時分,他在床上苦悶地坐了半晌,仍出了謝府,施展輕功,擺脫跟著的小柱子等人,再度來到翠湖邊。

得了平王的囑咐,秋珍珠早派了人在岸邊留意著,遠遠見到謝朗的身影,便將他接上船。謝朗坐在艙中,一個人喝著悶酒,秋珍珠摒退所有人,陪著他喝起酒來。

但不管她如何套話,謝朗始終只是悶頭喝酒,只偶爾自嘲似地苦笑一聲。

眼見謝朗酒意漸濃,秋珍珠正尋思著如何繼續套話,忽然船頭微微一頓,陸元貞直闖進來,他滿面怒火,額頭青筋直跳,揪起謝朗,便是一拳。

秋珍珠嚇了一跳,上前相勸,陸元貞一梗脖子,怒喝道:“走開!”

秋珍珠沒想到一貫溫文如玉的陸元貞竟會這般狂怒,愣在當場。

陸元貞一想起柔嘉坐在銀杏樹下落淚的樣子,便覺心痛難當,手下更不留情,謝朗被他一頓飽拳打得臉頰高腫,直挺挺栽倒在地。

陸元貞猶覺不解氣,見謝朗趴在地上,仍去摸那酒壺,一把將他拎起,大喝道:“靠岸!靠岸!聽見沒有?!”

秋珍珠忙吩咐畫舫靠岸,看著陸元貞將謝朗拎上馬背,急馳而去,忍不住搖搖頭,自言自語道:“都吃錯藥了不成?”

陸元貞將謝朗直拖進太學,太學府內,銀杏樹冠蓋亭亭。陸元貞將謝朗一把丟在樹下,冷聲道:“柔嘉八歲時,隨我們來太學府玩,在你的攛掇下爬上這樹,摔了下來。你小子武功好過我,先我一步接住她,結果被壓裂了肩胛骨。你養傷時,柔嘉伏在你身上哭,她說什麼來著?”

謝朗爬起來,糊里糊塗中,想起這話似在不久前聽過,愣了半晌,低低道:“她、她說她才是我的未婚妻……”

陸元貞一拳將他揍翻在地,俯視著他,厲聲道:“你還記得她是你的未婚妻?!她自八歲時便說要嫁給你,這份深情厚意,是別人幾輩子都修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