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為可怕的。
飛舞的石頭和箭矢偶爾也有越過城牆,砸進城牆內側幫忙運送守城物資的百姓堆裡。遼軍所用拋石機不論是準性,還是射程自然無法和祥符國的相比,所以能夠做到將石頭投進城內的不多,就算能做到,往往也是冒險進入了弓矢的射程範圍裡,但幾乎每一次都有可能造成傷亡。
第八百二十七章 六隻海東青
相對於作為攻城的一方,能在城外任何地方架梯子的遼軍,城內上下城牆的石階則往往是固定的。城牆上方的戰鬥強度太高的時候,守城器械就隨時需要補充,這導致石階上擁擠大量的人群,他們往往就會變成流矢或是石塊的受害者。
但除了當場的下意識躲避又或是找塊木板頂著,沒有其它的方法,無法撤離,因為他們的工作一旦停下,城牆上的防禦,就要岌岌可危,很可能直接導致一段城牆被遼人攻破。
事實上,遼軍瘋狂的進攻和驚人的戰鬥力,已經讓一部分幫忙的百姓感到恐懼,若非是負責搬運物資的一名參謀果斷下令將最開始逃跑的幾個百姓殺死,一部分百姓大多恐怕都已經作鳥獸散了。
從昨天中午到今天中午,整整一天時間,在小小河口縣四面的城牆防線上,防禦的弦始終繃得死死的,人們倉促而目不暇接地應對著一切,城防給人的感覺似乎隨時都可能垮。
但是…………卻始終都沒有垮。
弩箭、弩。槍、羽箭、火藥包從未停息,滾木礌石如雨點般的被人從城牆上扔下,燃油、熱水參雜其中,延綿開去的城牆上掛滿鑲有尖刀或倒刺的夜叉擂,揮舞長長叉杆計程車兵偶爾被流矢射中,倒在血泊之中,而上來送東西的河口縣百姓偶爾拿起叉杆大叫著揮舞一番。試圖阻止從雲梯上來的遼人,熾烈而洶湧的呼喊聲、戰鬥聲夾雜在漫天的風雪裡,蔓延整座城牆。
大量的傷者被抬下來,送進醫院治療。天氣太冷,昨天的傷者由於身體抵抗力的下降,迅速感染了風寒。體弱者隨時隨地都在死去,不光是醫院郎中,河口縣內只要懂一些醫術的百姓都已經全部被動員或者強行徵調了過來,他們和守城計程車兵一樣,幾乎也已經一天一夜沒有絲毫休息了,每個人都疲憊到了極致,更是狼狽不堪,額頭上、臉上有沾著別人的血,拼命且麻木的救治著每個傷兵。
…………
…………
河口縣城外面,薄薄的雪地之上,蕭達格騎著馬,遠遠地望著前方那激烈的戰場。紅白與焦黑的三色幾乎充斥了眼前的一切,此時,他們的兵線從東南面蔓延進那片被拋石機砸破的城牆缺口裡,他們好不容易衝上去的一隊精銳勇士與身穿黑色盔甲的守軍開始慘烈廝殺,持續了很短的時間,遼人好不容易攻城的缺口,又被守軍奪了過去。
這樣的情況不是第一次出現了,蕭達格早在麾下兒郎第一次攻上城牆,然後被輕易斬殺之後,便發現自己忽視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河口縣四千一百守軍中有三千是黑騎,五百是暗衛。這三千五百人顯然要比尋常軍隊戰力要強大得多。一直以來遼軍以野戰之中短兵相接很兇悍而聞名天下,遼軍上下一直以為,只要攻上城頭,短兵相接,他們必然能夠迅速擴大戰果。如今看來,他們的想法何等的可笑。
三天半的鏖戰,遼人用來攻城的三萬多大軍死傷超過萬人,另外還有兩千多基本上已經失去戰力的傷員。可以想見,在打上一天,遼軍死傷多半已經過半。打得如此慘烈,卻是蕭達格和室肪之前沒有想到的,而且如此大的傷亡,他們都不知道還要廝殺多久,才能夠看到勝利的端倪。
…………
…………
夜色中的戰鬥逐漸的停歇下來,血腥與焦臭的氣息瀰漫在空氣裡。守軍在城牆內坐了下來,城牆上有粘稠的鮮血,但基本已經開始冰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