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漸漸小了。
又忍著席捲而來的睡意,輕聲囈語,“我也給小路講個故事,講完小路也可以睡覺了。”
“小路第一次說話的時候,叫的是爸爸還是媽媽呀?”
“太小了,不記得了。”路深盯著檯燈暖色的燈光,認真地回憶了一下,實在想不起。
“我記得,那年我五歲,第一次張口,叫的是哥哥。”
“是不是我一歲的時候太笨了,叫不會媽媽,所以媽媽就走了…”
路深聽著那聲音愈來愈小,最後的幾個字眼,在唇瓣,嚶嚶幾下,消磨了…
此時的蘇信,像小女娃一樣,雙手蜷縮緊握,嬰兒的姿態,額上滲出一顆汗珠,滑下浸入了她的髮絲。
半夜,路深又用酒精擦了幾次額頭。
出了幾次汗,李媽燒了水,幫著擦了幾次身體,快天明時,退了燒,恢復正常的體溫。
蘇信恢復意識的時候,天已經亮了,半開的窗戶外,一片白茫茫的厚霧。
她輕輕動了動指頭,想要起身,卻發現身上很重,掀開一床、兩床被子後,還有…一個人。
路深就躺在她身側的被子上,熟睡著。她翻了個身,認真打量著他的眉眼,伸手指尖在空氣中勾勒著他眉眼的輪廓…
鬼使神差地,她抿了抿雙唇,貼上了那安穩的眼皮。
睡夢中的少年,倏地睜開了眼睛,惺忪地看向面前放大的臉龐,“杏兒姐,感覺怎麼樣了?”
倏地紅了臉,有些結巴,“你怎麼靠…”這麼近
“剛才有隻蚊子,落在你眼皮上,我幫你彈開了。”
少年揉了揉眼皮,有些惱意,“難怪眼皮那麼癢。”
……
那以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裡,蘇信再也沒見到過林徹了,她一向不會主動問起林徹的去向。
偶爾一天張西西來阮宅問起冰塊臉大哥,李媽只說,“他是蘇家收養的二少爺。”
“蘇姐姐,你家有個大少爺的親哥哥麼?”
“也是領養的,後來死了…”
李媽聽到的時候,手上一抖,心中疑惑,大小姐提到大少爺的時候,已經可以這麼坦然了麼?
張西西自此對別人家,家裡長短的事,再沒了興趣。
會犯病,尷尬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