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圍亂劃。
他感知到有人在自己面前蹲了下來。“誰?!”
夜堯掃視著他的慘狀,微微皺眉:“好厲害的毒。”
燕竹恐怕會漸漸腐爛而死,這毒能硬生生耗死一個金丹修士。
遊憑聲的話肯定了他的判斷:“這毒叫附骨,會讓人從皮到肉一點一點腐爛殆盡,直到只剩下骨架。金丹修為生命力頑強,到了那時還不會死。”
聞言,燕竹身體一顫,痛苦地抽搐起來。
夜堯思忖片刻,向燕竹伸出手。
“別殺他!”虞美人連忙阻止,“這毒既然那麼難熬,別讓他死得這麼容易,就把他扔在這兒吧。”
夜堯對虞美人的話不置可否,徑自伸手懸在燕竹丹田上空,微微下壓。
“求求你別殺我,禾雀!禾雀救我——”燕竹丹田一陣劇痛,唇邊溢位一絲鮮血。
燕竹失去意識,被夜堯廢了修為。沒了修為,他熬不了多久,很快就會死去。
虞美人撇撇嘴:“便宜他了。”
“好了,走吧。”夜堯拍拍手起身,回到遊憑聲身旁站定,聽到他開口:“你廢人功力還真熟練。”
夜堯笑了一聲,說:“不得已的手段,不得已的。”
“那些被你廢掉的人日後凍死在冰原上,不算因你而死嗎?”
一路走來,遊憑聲看到不少人都被夜堯廢了。
什麼廢人專業戶。
醉豔天中的人十有不是好東西,放出去只會成為極北冰原的禍害。
夜堯無辜地眨眨眼:“那怎麼能算?他們只是死在風的愛撫裡,怨只能怨他們穿得太少了。”
遊憑聲:“……”
隨著屏障清脆崩裂聲響起,四下冷風大作,極北冰原的寒氣席捲進來,呼嘯著撕扯醉豔天中的一切。
夜堯破了醉豔天外圍的陣法。風助火勢,人間天堂捲入火海,轉眼間化為烏有。
看著禁錮自己多年的噩夢付之一炬,虞美人不知不覺間淚流滿面。
“多謝,多謝你們……”她哽咽著道,看向夜堯,又破涕為笑,問:“你先前答應會幫我找個好去處,還算數嗎?”
夜堯點點頭:“當然。你有什麼打算?”
“實話說,我沒什麼想法。”虞美人直白道:“都說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反正我以後不想再做魔修了,你們清元宗要不要我這樣的?”
“其實……”她咬了咬唇,又稍稍放低聲音,“我的元陰還在。”
“清元宗不會在意弟子是否是處子。”夜堯正色道:“你已過新人入門的年紀,但我可以替你舉薦。”
虞美人怔怔看著他,沒想到他真願意做到這種地步。她呆愣片刻,搖了搖頭,“還是算了。我自己什麼樣自己知道,進了清元宗也不適合。”
語畢,她看向遊憑聲,想起婪厭是替他出手,本就覺得對方不好接近,心中又不禁多出些許畏忌,便只小心向他點了下頭。
“二位,就此別過吧。”虞美人抱拳道,乾脆轉身。
獵獵寒風裡,她的紅裙高高飄起,很快消失在白雪中。
大雪紛飛,如鵝毛般飄飄揚揚。遊憑聲雙手縮在斗篷裡,將修長的脖頸也裹起來,卻絲毫不顯臃腫。
他終於恢復原來樣貌,此時揣著手眼睫微垂,像一隻冬日裡倦怠打盹的黑貓。
夜堯側頭,目光落在他清淺眉眼上。
遊憑聲也看向他,等他先開口。
那鴉羽似的睫毛抬起時,顫落簌簌雪粒,墜進弧度漂亮的眼底。
夜堯無意識地盯了兩秒,回過神後挑眉道:“那——我們也就此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