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把孩子生下來不離開村子。”
難怪,他就說嘛,離城裡能有多遠,他家這臭小子犯得著跟他這個老子鄭重其事地提出開工那天不定在家。
顧二柱緩緩點頭以示知曉,想了想,瞅瞅四周,他爺倆站的地方還不會說啥被人聽到,他便再壓低了聲音。
“你先生出遠門當真沒啥危險?爹不懂他們那些大官那一套,可你先生不是不當官了,咋還說危險不危險?
他們周府不是平冤了,難不成還有仇人,瞅著也不像,要還有仇人,你先生一準還不急著找回三丫。
不是上回,是老早之前你先生就跟爹提過本來去年十月就想派人接三丫去京城,是他那頭事情還沒整好。
這不就是說他那頭都沒事了,他才回府城認回三丫,你先生有跟你提了他要出一趟遠門去哪兒,要幹啥沒?”
顧文軒略一遲疑,“他沒說,不過我能大致猜出他不是為了私事,應該是當今天子有給他啥密旨——”
“知道了!”顧二柱急忙伸手捂老兒子的嘴,“知道了,你個傻小子問你還啥都說出口,老子啥啥都沒聽到。”
顧文軒笑噴。
顧二柱嫌棄地鬆開手,將手往老兒子身上擦的時候又收回來了,沒法子,老兒子這一身袍子老值錢了。
顧文軒掏出手帕遞上,捱了他老子一個瞪眼,把他忍俊不禁的,“兒子沒有把口水笑到你手上好不好?
你是我爹,有啥不能跟你說,說了你也好心裡有個底,先生他就是不當官還是有一定權勢的。”
顧二柱沒好氣地白了眼老兒子,“當你老子沒腦子,你老子再不懂他們大人物那一套,還能沒點眼力。
不瞅趙老大都升官了,爹之前出遠門,你先生派的人在外說啥都比趙老三好使,沒準高府那位大人都比不上你先生。”
“這倒不至於,縣官不如現管,吏部尚書權力還是很大的,先生如今頂多就是能護得住家小不被人欺負。”
顧二柱感概出聲,“這也很了不起了。官再大,那句話咋說來著,福兮禍啥,福禍兩相依。”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沒錯,是這話。啥為官做宰,咱不羨慕,咱平頭百姓過日子能過成你如今這樣子已經夠光宗耀祖了。
你娘和三丫也沒想你給她們娘倆爭個誥命夫人,咱不貪心,風光給外人瞅的,過日子冷暖自知。
像趙老大在咱這一帶風光吧,他這日子過的還不如爹順心,再窮,你娘就很合爹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