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唱畢,許紹羽成功突圍,莫詠卻仍被別人拉住不放。一瞬間,潮水般的失落一波波湧來,她有一種被人遺棄的惱怒感。皺眉往許紹羽坐的地方看去,他和於陽不知在說些什麼,兩人的表情都很平靜。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竟在許紹羽的臉上看到一閃而過的孩子般的倔強。
莫詠沒有留到最後,瞅準了機會便借尿遁溜了出來,卻在門口撞上許紹羽,“你也要開溜呀?”她朝他了然地笑笑,心裡卻暗歎怎麼老是碰上他。
許紹羽正欲回答,神色卻突然一變,“小心!”
她感到脖子上一陣冰涼,臉頰卻貼上溫熱的胸膛,耳畔隨即傳來機車呼嘯而過的聲音。意識到自己正被許紹羽攬在懷裡,她忙不迭跳開。脖頸赤裸的肌膚還殘留著許紹羽手心的觸感,不用摸她都能肯定那裡泛起了雞皮疙瘩。“你的手真涼!”話一出口兩人的表情都僵硬了。
呃,氣氛尷尬,莫詠連忙胡亂找了個藉口:“我趕回家接電話,先走了。”便匆匆跳上KTV門口等客的機車中隨便一輛。
一直到進了家門口,雜亂的心跳仍是不能平息下來,她到浴室拿了條毛巾往脖子上死命擦了一通,那種不舒服的感覺終於淡了些,“亂七八糟。”她喃喃,把毛巾往椅背上一擱,無意間掃見牆頭日曆上那個圈起的日子,心,不由沉重了起來。
第5章(1)
許紹羽關上門,轉身面對一團凌亂的客廳。昨晚於陽從KTV帶了一打啤酒回來,鬧了他一整夜,一打啤酒多數進了於陽的嘴,而苦命的他只好奉陪聽於陽嘮叨他高中時是如何大無畏地拯救他出“冰山”之中,又如何放棄喜歡的學校只為不讓他孤身出國,再後來又是怎樣在公司裡罩他,替他打點人際關係云云。而他還不能嗤之以鼻,否則於陽冰會以能把死人吵醒的音量狼嗥“你死沒良心的”。現在那位仁兄坐飛機神清氣爽地回去了,留他收拾滿客廳的狼藉。
捲起袖子,許紹羽認命地打掃起來。把客廳恢復原貌後,他面朝視窗坐下,覺得很是疲累,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出自內心的疲累。於陽那樣子,他是知道的。雖然在KTV時於陽一副“我相信你會回來”的樣子,但其實他也很不安吧,害怕他真的就這麼沉淪下去了,所以才會扯出幾百年前的事,讓他記住多年的交情。
“又只剩下我一個人了。”他不由低語,話出口才發現自己說了什麼。搖搖頭,他起身走進浴室,洗去一身髒亂。門鈴聲突然透過蓮蓬頭的水流隱隱傳來,許紹羽皺眉,第一個反應是一小時前才拖走行李的於陽又落了什麼東西。
“真受不了這傢伙。”他匆匆擦乾水珠,隨手披上浴袍跑去開門。“不是說過門從來不……”最後一個“鎖”字自發消失在喉間。
門外,拎著一個大袋的莫詠眨眨眼睛,似笑非笑地說:“原來你家的門從來不鎖呀。”
許紹羽尷尬得說不出話來,隨即意識到自己是怎樣一副狀態,可莫詠似乎不知道她面對著一個衣冠不整的男子,仍是一派輕鬆的樣子,“於陽剛到店裡來,說他忘了還你這些東西,叫我轉交給你。”她的視線故作隨意地溜向一旁,恰好讓許紹羽看到她紅透的耳根。
他不由得嘴角輕勾,突然不覺得那麼窘迫了,“你先進來隨便坐。”
他回浴室梳理了頭髮,換上家居服走進客廳。莫詠果然很隨便地開啟電視,玩起他的遊戲來。
“今天不上班嗎?”許紹羽問她,一邊翻開那袋東西,解酒藥、一包他慣抽牌子的煙、一部新手機、上次被於陽踩壞的遊戲新碟,還有……這是什麼?他抓起一張DVD確定這並不在於陽弄壞的物品之列。翻到另一面,一個穿著護士裝的惹火女郎赫然入目,他臉上冒出幾條黑線,偷偷看了眼沉迷於遊戲中的莫詠。還好,她臉上表情不像是看過袋裡的東西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