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一戳就能穿過的草牆,幸虧畫家沒畫老虎,否則在穿進來的第一天就變成老虎的盤中餐了。
他看了看草廬的木架,幾根粗一點的棍子搭成長方體,四根棍子搭在一起的椎體扣上來變成屋頂,隨後再鋪上野草編織成的草蓆,一間陋室就這麼完成了。
在打補丁之前,紀清越要檢查木架究竟穩不穩,這決定接下來要不要加幾條斜撐加固。
紀清越試著搖了搖木架,感受搖晃程度和連線點的韌度,確定木樁打的比較深,不需要加斜撐只需要加固連線點就行,這就要找一些比較韌的植物,剛割下來的野草不行,這些草乾枯後會失去韌性,非常容易折斷,不能用來捆綁木頭。
回想起昨天去草廬後的山腳檢視時,看到的許多種藤類植物,也許其中有能用的。
紀清越穿過鬆林來到山腳,很快就看到幾種長相不一樣的藤條,有的匍匐在地上,有的攀在樹上,有的順著岩石生長。
紀清越用石刀都劃一遍,看哪些比較難劃斷。
試了好幾種,他終於確定,攀爬岩石的藤蔓,最不容易劃斷,藤條中心的植物纖維特別密,即使劃破表皮和中段,最中間的芯更難劃斷。
紀清越又廢了很大功夫才將藤蔓隔斷,捆成一捆揹回去。
將連線點加固完後,紀清越抬起頭,發現太陽竟然要下山了,他這一天全花在割野草和藤條上了。
拍拍手上的塵土,他一邊脫衣服,一邊往溪水走,捧起冷得有些刺骨的溪水,紀清越慢慢洗掉身上的黏膩。
山那邊的夕陽一點一點沉下去,帶走僅剩的光輝。
紀清越洗完澡,隨即將身上的衣服搓了一遍,用剩下的藤條拉一根晾衣繩,把衣服掛在上面鋪開晾曬,風吹一夜就能幹透,他打赤條不要緊,反正沒人看得見。
除了看時間,這幾天一直忍著沒有開啟手機,可即使這樣,手機和電腦的電量漸漸告罄,充電的警告聲響起,紀清越只覺得無力。
既然這樣,不如現在就玩個痛快!
電腦裡存著幾個紀錄片,他已經看過好幾遍,介紹不同職業的工作內容,非常經典。
紀清越躺在草廬裡,開啟筆記本,享受最後現代的娛樂。
漆黑的夜晚,草廬外擺滿一地早上割回來未來得及做補丁的野草,赤條條的紀清越斜躺著盯著螢幕,閃爍的光映在紀清越臉上,平靜得面無表情。
時間慢慢跳過零點,電量岌岌可危。
紀清越的心情頓時變得極難描述起來,他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想,怎麼控制,既惆悵又痛快。
一旦手機電腦都關機,表示他永遠離開地原來的世界,徹徹底底完完全全陷入尷尬的局面,他要在這個十分原始的世界,艱難求生。
人總是要繼續活下去,沒有什麼過去不能捨棄,沒有什麼將來不能擁抱。
經過這幾天的抵制、折磨,慢慢的,他只能接受,接受這個陌生的奇怪的世界,然後想盡辦法在這裡活下去。
電量很快就到達終點,電腦自動關機了。
眼前重新陷入一片黑暗,紀清越的面頰也溼透了。
很快,風吹乾了臉上的溼意,視線轉向遠處的星空,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同一時刻,李二郎被耳邊的囈語聲吵醒,李四郎正趴在他懷裡,磨牙嘟噥:“阿爹,別打了。”
李二郎失笑,把弟弟推回自己的位置,蓋好被子後翻身下床。
就在開啟房門要走出去之時,李二郎余光中忽然瞥到對面的書房裡似乎閃爍著奇怪的光,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等他凝聚目光,書房裡一片漆黑,剛才似乎是他看岔眼了。
李二郎很謹慎,決定還是去看一看。他穿過院子,站在書房外,從窗戶悄悄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