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媽,我怕……我怕她又一個人扛下所有。我不是說過,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陪著她嗎?”話語間滿是緊張。
“洛書這些年承受了太多,情緒需要一個出口。你貿然去找她,只會讓她覺得有壓力。”媽媽嘆了口氣。
她語氣裡又多了些心疼和與無奈:“有些事情,你必須給她時間。正好等你公司要緊的事處理完,再去接她吧。”
黃君澤攥著手機,面無表情,無力地按下結束通話鍵。
這三日,於黃君澤而言,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辦公室成了他的戰場,檔案堆積如山,會議一場接一場,電腦螢幕的光映在他憔悴面龐,熬紅的雙眼緊盯資料,手指在鍵盤上飛速敲擊,可腦海裡全是我在白頭山可能遭遇的種種,心似懸在崖邊,搖搖欲墜。
好不容易處理完緊急事務,夜幕再度籠罩大地,他顧不上休息,驅車直奔機場,趕最後一個航班直奔白頭山,車窗外夜色如墨,車燈撕開一條慘白光路,他雙手緊握方向盤,指節泛白,車速飆升。
與此同時,城市另一邊,蘇俊生仿若被命運狠狠扇了一巴掌。
他站在醫院走廊的盡頭,頭頂燈光慘白刺目,手中親子鑑定報告被攥得褶皺不堪,手背青筋暴起,“排除親子關係”那五個字,像一道悶雷在耳畔炸開,震得他頭暈目眩,周遭人來人往、腳步匆匆、交談低語,於他而言皆是虛無,眼前只剩一片灰暗。
他想起往昔,為了能過上優渥生活,為了報復那個曾經離開他的愛人,在商場上不擇手段,打壓對手時的狠厲、諂媚權貴時的卑微,樁樁件件,此刻都成了笑話。
記憶的雨幕裡,法陣中那孩子瀕死的景象刻在心底,她小臉慘白如紙,唇瓣乾裂失,奄奄一息。
誰能料到,傾盡全力、以自己親生女兒為代價換回的蘇婧顏,竟與他毫無血緣羈絆,毫無情感瓜葛。
命運這個狡黠的棋手,以無常作棋局,誆他入局,贏走摯愛,奪命血親,留他在這荒蕪殘局裡,只留下悔恨與憤怒。
曾以為是救贖的抉擇,卻成了自我摧毀的導火索,燃盡愛情,獻祭女兒,只剩他毫無意義的人生。
“生活以痛吻我,我卻錯將砒霜當蜜糖,拱手奉上所有。”他牙縫擠出的字句,滿是蝕骨恨意,拖著被悔恨灌鉛的雙腿,邁向病房,似要向命運討個說法。
病房內,消毒水味刺鼻,蘇婧顏躺在病床上,聽到動靜,艱難抬頭,見是蘇俊生,眼中閃過一絲希冀,聲若蚊蚋喚道:“爸……”
蘇俊生冷笑,那笑裡仿若裹挾著冰碴,目光冷得似能凍死人:“閉嘴。我不是你的父親。”
蘇婧顏瞳孔驟縮,眼中光芒像燭火被勁風撲滅,迅速黯淡,嘴唇微顫:“爸,您……怎麼可能?”
“你不是我的女兒。”蘇俊生上前一步,逼近病床,字字如刀,“這些年我為你做的一切,換來的就是這個結果。你根本不配。”
蘇婧顏呼吸急促,胸口劇烈起伏,淚水決堤,順著臉頰淌下,浸溼枕頭。
她顫抖著雙手,似想抓住最後一絲親情,聲音破碎:“我……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呀……爸,我求您別這樣,我……我後悔對洛書做的那些錯事,我後悔了……”
“你後悔了?你本就不該存在!”蘇俊生髮了瘋似的。
“你…你……”聽到這句,本就命懸一線的蘇婧顏激動的渾身發抖。
可蘇俊生滿心怒火,哪能聽得進去,“別叫我爸!”
他猛地轉身,摔門而去,門撞在門框發出巨響,似是他憤怒的宣洩,留下蘇婧顏獨自躺在床上,哀求音效卡在喉嚨,只剩無盡的嗚咽……
此後三日,蘇婧顏躺在病床上,氣息愈發微弱,往昔的罪孽如沉重枷鎖,壓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