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嬋是她唯一的朋友,也是親人,絕對不能有事。
阿弗把頭深深埋進趙槃懷裡,狠狠地揪著他的衣襟,「你不要騙我,不要騙我。」
趙槃輕輕拍著她的背,「沒有騙你,一定會沒事。」
阿弗抽了抽鼻子,趙槃那強烈的男性氣息叫她略略定了神兒。
她不能只會哭,阿嬋還在生死攸關,越是這個時候她越不能亂。
阿弗稍微恢復了神志,求著趙槃,「殿下,你叫我進去好不好?」
趙槃沉吟了一下,還是答應了她,「好。但你要懂得分寸些,不要哭,也不要著急。」
許太醫沒過多久就來了。那位太醫久經歷練,拿出銀針便施了至關緊要的一針,救了沈嬋母子的性命。
折騰到半夜,沈嬋才產下一個虛孱的男孩。
沈嬋累得暈了過去。宋機歡喜得滿臉是汗,握著自己妻子的手,不停地賭咒發願,說以後再不看別的姑娘一眼了。
三口之家,不禁令人動容。
阿弗頗有點精疲力盡之感。不過沈嬋總算是撐過了這一關,她心中也鬆了一口氣。
出來時,趙槃正在營帳裡等著她,已經了將近半個夜了。
趙槃見她終於回來了,略帶責怪地走上前來。
阿弗腳下一虛浮,差點跌在趙槃的懷裡,「殿下……」
趙槃那刀裁般的墨眉微擰,「明明跟你說了要有分寸,還把自己的身子毀成這樣。」
阿弗擦乾眼淚笑笑,她知道沈嬋能母子無恙,趙槃從中幫了不少的忙。
宮中治婦人難產最高明的就是許太醫了,若非太子發話,皇城的大門早已關了,根本就不可能把許太醫請出來。
她喜極而泣,瞧著趙槃那明朗的眉目,從沒有像此刻這般眷戀過。
許是愛屋及烏的緣故,沈嬋母子平安,她看什麼都沾了絲喜色。
「謝謝殿下。」
趙槃低嗤一聲。
他破了城門把許太醫給請過來倒不全為了阿弗,宋機是他的同窗,又算是他平日裡半個知己。宋機有難,他不可能袖手旁觀。
阿弗卻想不了這麼多。她只是第一次有了點安全感,覺得無助時那個幫她、安慰她、她能放心去依靠的人,很招人喜歡。
欣悅像熱泉一樣湧出來,阿弗許是高興得神志不清了,想找個人分享一下,鬼使神差地,居然在趙槃那俊朗的面頰上飛速吻了一下。
趙槃倏然緊緊了唇。
他瞳孔頓時升起一陣雪亮的煙,纖長的睫毛眨了眨,一時間無法言說那種特殊的感受。
他苦心孤詣地養了她那麼多時日,血也流了,心思也沒少費,都沒能融化她的心,卻因為沈嬋產子這事,意外有了點……進展?
不管怎麼樣,她肯開啟心扉就好。
阿弗一時大喜過盛才做了點奇怪的事,見趙槃眼中那一閃而過的錯愕,不由得又羞又後悔,轉身就要躲開。
趙槃卻沒給她機會,一記深吻還了回去。
阿弗唔了一聲。
不過她也沒掙扎。左右這回沈嬋母子平安,是普天同慶的大喜事,而且這大喜事中有一半還是趙槃的功勞。
他要吻便叫他吻罷,她心裡明快,倒也享受著,不甚在乎。
陳溟掀開簾幕,一聲殿下剛要叫出口,便窺見了兩人這繾綣的一幕。
他那張黑黝黝的臉也跟著迅速紅了下,忙不迭地就退了出去。
從太子妃刺了太子一劍之後,陳溟一直對太子妃有點芥蒂。
他從小就是太子的左右手,太子不僅是他的主子,在他心中更跟他的親人一樣。
所以事情過了這麼久,陳溟才會一直耿耿於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