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
“明遠!”冷喝聲響起,謝朗鬆開了管家,緩緩轉頭。照壁後站著的,是滿面寒霜的太奶奶。
“太奶奶,我不要……”
太奶奶打斷了他的話,“陛下有諭,你和柔嘉公主二月十八完婚!這段時間,你就老老實實呆在家裡……”
她話未說完,謝朗已閃電般衝出府門,一躍上馬。待管家等人追出去,早不見了他的影子。
太奶奶眼前一暈,二姨娘忙上前扶住她。二人目光交觸,面色都慢慢地變了。
許久,太奶奶嘆了聲,將柺杖一頓,顫顫巍巍地往回走,低聲道:“這是上輩子作了什麼孽啊!偏偏又是謝府的救命恩人……”
景安帝摒退左右,與薛蘅在宣徽殿密談了小半個時辰後,內侍們便遠遠地聽到了他的笑聲。內侍總管夏謙的神經頓時舒緩下來,聽到景安帝在喚人,忙小跑進去。
“傳朕旨意,天清閣閣主薛蘅暫居太清宮,替朕煉丹。其所需一應物事,皆由內侍監辦理,不得有誤。”
夏謙忙記下,景安帝向薛蘅和聲道:“一切有勞薛先生了。”
薛蘅正要行禮告退,忽有小內侍進來稟道:“稟陛下,尚尉駙馬謝朗求見。”
景安帝呵呵一笑:“宣。”又向薛蘅笑道:“薛先生救下了柔嘉的駙馬,等二月十八他們成婚,得讓他們敬薛先生一杯才是。只希望薛先生能在那之前研製出琅��ぃ�薔駝媸撬�擦倜帕耍 �
薛蘅靜默片刻,彎腰行禮:“臣自當盡力。”
她退身出殿,剛走出幾步便見謝朗迎面而來,二人眼神交匯,都下意識停住了腳步。
殿門口的小內侍尖細著嗓子叫道:“尚尉駙馬謝朗覲見——”
謝朗頓時慌了神,手足無措地喚了聲,“蘅姐,我……”
薛蘅神情清冷,淡淡點頭,自他身邊擦肩而過。謝朗呆望著她的身影遠去,咬咬牙,收定心神,撩袍入殿,在御前納地跪拜,“臣謝朗,叩見陛下!”
七九、辭婚
“鏤雕紋玉座屏一對、百子圖雙面蘇繡一幅、碧海五尺珊瑚樹、鎏金銀燻球、《輦本行樂圖》、崑玉荷葉筆洗……”
嘉儀宮內侍都知捧著禮部呈來的公主妝奩清單,不急不緩地念著。
皇后儀態安嫻地坐在椅中,聽著覺得甚是滿意。因為柔嘉是嫡公主,又是景安帝最鍾愛的幼女,謝朗封了尚尉駙馬,不但食邑比其他駙馬多一千,柔嘉的妝奩也是前所未有的豐厚。
皇后同時也將這當成一個訊號,景安帝重新對嘉儀宮和平王樹立信心的訊號。神銳軍的案子,看似是針對謝朗和裴無忌,其實矛頭直指兵權在握的平王。皇帝似乎也頗有猜忌之意,有意借這個案子打壓在軍中威信漸高的平王。
殷朝立國後,自太祖以下的歷代皇帝,素來並不以立嫡為先。論感情,皇后不及先皇后,先皇后與景安帝是青梅竹馬的表兄妹;論情份,又不及十二歲起便侍奉景安帝的俞貴妃;論外戚勢力,當初為免猜忌,皇后的父親——當年的霍大將軍早已解甲歸田。
皇后知道這場風暴來勢洶洶,稍有行差踏錯便萬劫不復。為了避嫌,她不但嚴令平王不得輕舉妄動,自己也在嘉儀宮稱病不出。只能眼睜睜看著謝朗含冤莫白,險些命喪刑場。
好在陰霾散去、天朗雲開,一切真相大白。雖然景安帝將案子壓了下來,只處置了張保等幾個人,並未牽扯出其餘官員,也未傷及到弘王雍王,但平王總算化險為夷,重返朝堂,謝朗又重新招為駙馬,皇后的“病”,自然也就不藥而癒。
此刻聽著這經過景安帝御準、為柔嘉準備的妝奩,皇后心中十分欣慰。
待都知念罷,皇后看向柔嘉,卻見她怔怔地坐在一旁,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