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有長短巧拙,第六陣如百里大俠之言,應判平局。”
六陣賽過,雙方仍是難分軒輊,那麼勝負關鍵該落在最後這局棋上了。
這回,該由南宮毅出題,棋雖對弈,談不上什麼題不題,可是他有話說,望著百里相一笑說道:“百里老兒,你我於此道均頗不俗,誰也不願妄自菲薄,說起來,應該當之大國手而無愧,對麼?”
“那是自然!”百里相毅然點頭,道;“不過,少跟我繞圈子,有話快說。”
顯見地,他情緒有點不安,說話也有點不耐煩。
心情,最影響靈智,思路一閉,便著著紊亂,步步俗拙,下棋最忌諱這一點。
百里相不是不明利害,似乎是控制不住。
南宮毅鳳目飛閃一絲異采,慢條斯理,淡淡笑道:“你老兒急個怎地?莫非太重勝負?老兒,恨天翁與天外神魔有如世外浮雲,能算得什麼?你若再如此我便不敢與你在這第七陣中一決雌雄;你贏了還好,萬一你不幸因一著之差,全體皆墨,來個羞憤自絕,我不殺伯仁,伯仁卻由我而死,南宮毅豈不要負咎無窮……”
“南宮毅!”百里相神色極為難看,雙目暴射寒芒,猙獰兇厲,一聲沉喝,說道:“你有完沒完,老夫勸你少逞口舌之利,如今鹿死誰手,尚難預卜,究竟你我到頭來誰會羞憤自殺,那還很難說……”
“說得是!”南宮毅哈哈大笑,接道:“與其口舌無謂爭,何如盤上決雌雄?百里相,南宮毅最後一句話,你我可要贏得起,輸得起。”
這最後一句話又激得百里相鬚髮微張,目閃兇芒,咬牙狠聲說道:“南宮毅,且莫猖狂,你未必能在棋上勝得老夫,也放寬心,只要老夫差你一著棋,老夫就立刻認輸就是。”
“眾目睽睽,評判當面,哪怕你不認!”南宮毅輕笑說道:“話已交代完了,如今你且聽聽我這賽棋之法。”
微頓話鋒,又道:“我適才說過,你我於此道均頗不俗,當知黑白之間,極費神思,棋要逢了敵手,真正對弈起來,恐怕三天三夜也難分出高下,怎好多耽誤時光?八位評判也沒那麼多工夫,故此我想出了個速戰速決的辦法,咱們各以五十子為限,每落子前之思考不得超出十數,五十子完,就盤上形勢優劣判勝負,如何?”
僅僅五十子已屬太少,每落子之前之思考又不得超過十數,豈非更難?
南宮毅出此刁題,那表示他可以做得到,人家做得到,他百里相何獨不能,怎可示弱。
事實不容他多猶豫,只有爽快點頭,一口承諾,道:“南官老兒,使得,你就是再減十子,百里相也憤然奉陪。”
南宮毅毫不饒人,飛快介面,道:“奉陪是一回事,憑你百里相三字也該有這個膽。不過,勝負那就很難說了。”
百里相神色剛變,他卻轉身取過了棋盤,平放地上,盤膝坐於一端,故做未見。
百里相恨得牙癢癢地,色厲神獰,狠狠地盯了他一眼,冷哼坐下。
八位嚴判也走過來坐於一旁,由耶多克負責數數。
雙方佈局對應,細運清謀,勾心鬥角,各逞機鋒,就在這一方棋盤之上,展開一場罕見的劇烈搏鬥。
黑白交落,每一子無不是精闢高招,看得眾喇嘛個個驚服,敬佩無以,耶多克有幾次竟入了神,忘了數數。
僅僅五十子數,卻費了這兩位蓋世魔頭約半日工夫。
景後一子落下,南宮毅大笑站起,不等評判,便即向著盤坐未起的百里相說道:“百里老兒,非你棋不如我,實過於緊張,心緒難寧之過也,一著之差,先機盡失,如今若之奈何?只有委屈你坐坐副……”
座字尚未出口,百里相突揚厲叱:“住口。”
戟指南宮毅,鬚髮俱張,目毗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