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的家住在本市的近郊,雖然遠了點,但我還是編了個藉口,晚上把她送回了家,自己則又跑回學校去。看差不多到了熄燈的時間,就依照了約定跑到了娜娜住的那棟宿舍樓後,等著包大同的訊號。
我蹲在花叢裡等待著,可是包大同的訊號遲遲沒有到。正當我焦急萬分時,突然有種異樣的感覺傳遍全身,身體左邊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花叢裡不只我一個!
我駭然轉頭,除了矮矮的一片冬青叢,什麼也沒看見,可是那感覺告訴我,盯著樓上宿舍後窗的,絕對不是我一個!
壓抑著『砰砰』的心跳,我握緊了樹根下那種用來壓著野草的圓石,慢慢向左邊挪了過去。每近一步,那種感覺越強烈!
猛的,我拔開了冬青叢!而在我伸手的一瞬間,眼前一個黑影一閃,一個半尺大的東西『嗖』的一下從我面前跳了過去。我條件反射一樣地扔出了那塊石頭,那黑影卻又一下跳躍起來,躲開了,一對黃豆大的小綠眼睛對著我發光,恨恨地『呱呱』叫了兩聲,竟然是一隻超大號的青哇!
我跌坐在地上,低聲咒罵了兩句。而這時候,樓上寢室的窗戶開啟了,有一面小鏡子對著月光向花叢的方向閃了一下,那是我和包大同商定好的訊號,於是我連忙跑到牆根底下,抓起那條垂下的繩子向上爬去。
我平時酷愛運動。什麼登山、舉重、潛水、跑步的,都玩過這麼一點,所以爬這條軟繩對別人可能困難,對我卻很輕鬆,沒怎麼費力就爬到了半空。
可是當我覺得快要爬到了,抬頭一看時,卻發現這條繩子根本不是從娜娜寢室的視窗垂下來的。也就是說這條繩子不是包大同扔的,而是好像從牆上長出來一般,從磚縫中伸了出來!
磚縫處,有一片黑色的汙漬。大家都知道,有時候牆面上會因為風雨的侵蝕或者其他原因脫色、脫牆皮而形成與周圍顏色不同的地方,遠遠看去還會無意中形成各種形狀,而這片汙漬就是這樣。只是它的形狀有些奇怪,彷佛是一個張開雙臂的人,而這條繩索就是從他手裡延伸出來的。
我嚇了一大跳,差點鬆開手掉下去,要知道我已經爬到四樓,如果這麼摔到下面的水泥地面上,不死也是重傷。我有一瞬間不知道怎麼辦好,又不敢喊包大同,正在這時,突然又感到我下方的繩索動了起來,有什麼東西繼我之後也爬上了這條繩索!
低頭看去,繩子不知什麼原因繃得直直的,而因為垂直,我只能看到順著繩子向上爬的東西的俯視效果,也就是說看到頂部,更確切一點說是--頭部。
濃密的黑髮,窄小的肩膀,短袖的連身睡衣下,兩隻被月光映照得格外蒼白的手正抓著繩索一點點向上,片刻間就靠近了我!
緊張之下,我一腳用力蹬了一下牆壁,讓繩子和我都向外蕩去,同時另一腳勾住繩子用力抖動,期望可以把那『不明物體』甩掉,可它卻死死抓住繩子,怎麼也不放手。
月光下,它抬起頭來!
是一張摔爛的女人臉,眼珠子血紅,脖子上有一隻青色的手印,不用猜也知道是那個跳樓女生!
「讓-我-上-去!」她哆嗦著說,好像凍得牙關打顫似的,「我-不-想-下-來,我-要-上-去!」
我膽子雖然很大,不過見了這情景也很怕,於是更用力的甩動繩子,可是她好像粘在繩子上一樣,怎麼甩也甩不下去,還是不停地向上爬,冰涼的手抓住了我的腳,我嚇得立即圍起身子。
「呱!」一聲青蛙叫聲從下方傳來。
只見那隻青蛙不知什麼時候又出現了,也順著繩索爬了上來。它的動作很輕巧,幾下就跳到跳樓女生的身上,登上她的頭頂!
我懸在半空,頭頂上是一個人形的汙漬,手裡抓著一條不知哪裡伸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