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瞭他的身家來歷。即便跟鍾慶豐問起了,他也不會說。只說秦秋彥以前娶過一個老婆,她懷疑他還是愛著那個女人的,否則秦秋彥不會在她喜歡他的時候,表現得極度冷淡,雖然現在也不熱乎。更不會這些年清心寡慾。
可那個女人是誰?又為什麼跟秦秋彥分開?在鍾笑眼裡就是一個結。
想起今天在永新集團看到的場景,不確定那個女人就一定跟秦秋彥心目中的女人,或者他之前的愛人有關係。可她想,能讓秦秋彥情緒反常如斯,定然是有些什麼的吧?
秦秋彥一大早給鍾笑打電話,告訴她來一會兒過來送秦涼去幼兒園。
而他自己早早就出門了,沒用司機開車,自己駕車。比上班時間早一點兒,路上很通暢,他那輛蘭博基尼一路跑得飛快。
可是心裡卻堵得難耐,在書房中坐了一夜,身體都僵了,菸灰缸裡積了滿滿的菸蒂。頭沉悶的疼起來,等到站到窗邊,拉開厚重的簾子望出去,才發現天已經亮了。縷縷晨輝雖然淡薄,可是暗夜被驅散,與之相比,頭頂的燈光更是暗淡,像晴空萬里時,那抹慘淡的浮雲。
知道有些事情再瞞不下去了,到了只能面對的時候。可是,很多事情他還沒有查清楚,那一片雷區他不想輕易的踏上去。一旦出了紕漏,粉碎碎骨的,只怕不單是他。這世上並非他孤身一般,還有比他的生命更重要的人。
如果最後的最後,還是不能在一起,那麼即便賠上自己的性命,他也會想要保全。
秦秋彥緊緊的握著方向盤,一隻手掏出根菸點上,煙氣在晨風中急速往後擴散。
星光也在他的淡薄的唇齒間明亮又暗淡,如此反覆。
車子一直開到停車場,開啟車門下來。
不出他所料,離正揚已經到了。倚在車身上等他,看來是來了很久,腳邊積了一堆的菸頭。見秦秋彥下車站起身,直直的盯著他,想要更清楚的看清他那張臉。
他想看,秦秋彥就讓他徹底的看清楚,沒有戴平光鏡,向他一步步走近。桃花眸子淡淡眯著,連這樣細微的小動作都跟往時如出一轍。
怎麼會錯?
都是知頭醒尾的人,如果秦秋彥真的是薄南風,他們那一眼對視之後。秦秋彥料定離正揚一會來這裡等他,而離正揚亦是相信,秦秋彥會來這裡見他。
他們都有那麼多的似是而非,不知道,想知道……除了碰頭,就沒有別的辦法。
秦秋彥知道他瞞不住他,只要看過一眼,他的底就已經破了。
離正揚步伐快了起來,兩大步走過來,不等挨著秦秋彥的邊,揮起拳頭,用足了力道狠狠的掄上去。正中秦秋彥的一側臉頰,秦秋彥沒有閃躲,實實在在捱了那一下,半邊臉馬上變了顏色。
離正揚知道秦秋彥功夫了得,硬碰硬他根本不會是他的對手。可是沒想到他會不閃,平白受他那一下。即便是這樣,他也沒打算放過他。剛剛那一下是為江南打的,他可曾知道她受過多少的苦?那個女人能活到今天著實不容易,這些的是是非非,善善惡惡要把她逼瘋了。多少次窮途末路,又知她是怎麼捱過來的?
揚手又是一拳,重重的砸上去。
這一拳是為江豆豆的,小小的孩子在這世界上來了又去,他這個當父親的為什麼總是這樣遲,孩子出生的時候他幹什麼去了?為什麼不能保護他?
第三拳,第四拳,第五拳……
氣瘋了,也打瘋了,發現停不下。
為江爸爸,為黃宇,為他自己……他可曾顧及過他們這些當兄弟的感受,他那樣慘死,他們只會無動於衷麼……
秦秋彥只任他打,不躲閃,不還手,甚至不吭一聲。
嘴角漫出血,整張臉色彩斑斕,快看不出本來的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