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覺得難過又悲傷。
江南只是目無焦距的看著他,從醫院被帶到這裡,她似乎還沒緩過神來,一切仍舊恍惚。
黃宇看了她一會兒,伸手過來,拉起她的手,再將她的小指扳起來,跟自己的扣緊。
“女王,我跟你保證,不會有事的,相信我。”
江南不是不相信黃宇,但她更相信薄南風的天衣無縫,如果他真的那麼想至她於心地,她就在劫難逃。
這是一個多麼縝密的網,密密匝匝四面八方撒下來,緊箍束骨,逃無可逃。江南跟薄南風一起生活那麼久,怎麼可能不瞭解他的行事作風。既然是場討伐,就不會給人留下逃生的活口。
抽回手,只問他:“我家裡人怎麼樣了?你回去的時候能不能到我家裡看一下,告訴他們我沒事,不用為我擔心。”
到了這個時候能做的僅有安慰,除此之外黃宇還真想不出別的。
“放心吧,來之前打過電話了,叔叔阿姨沒事,孫青過去安撫二老了,我回去後去你家打個轉,會幫你照應著。”又問她:“身體受得了麼?別胡思亂想,好好吃飯,又不是什麼大事。”
江南“嗯”了聲:“我沒事,你要是忙先回去吧。”
此時此刻,就連黃宇這樣會活躍氣場的人,都覺得語窮。空氣中流動著一股讓人窒息般的沉悶氣流,足以讓人哀傷至死。來的路上想了種種她有可能問起的話題,不論是薄南風,景陽集團,還是她自己的,他都預先打了草稿,做足了功課,怎麼回答都想好了。可江南除了她自己的家人,卻一個字都沒有提及,反倒讓他束手無策起來。
整段時間都是黃宇在自說自話,想講寬心的笑話給她聽,可自己這樣難過,又如何敷衍得了別人。
知道說什麼都是廢話,江南這樣的女人不好騙,何況她就是做這一行的,罪輕罪重,能不能倖免責罰,只怕她比誰想得都清。
黃宇離開時外套忘了拿,江南叫住他。遲緩地回過頭,輕微的笑了聲:“你穿著吧,我開車過來的,不冷。”
快速轉身出來,一臉的表情瞬間冷卻,撐了太久的笑意這一會兒整張臉似都僵了,又酸又疼,從來不知道言不由衷的微笑可以這麼辛苦。累到險些把持不住,掉下淚來。
知道事情到了這一步,不是說了就了。不論是江南的,還是薄南風的,哪一件都不好平。現在全世界都對這一宗事件虎視眈眈,報導鋪天蓋地。本來媒體早如蒼蠅一般盯上了景陽集團,如今事態剛一頻發,一片譁然。
牽扯的東西實在太多了,業界只薄南風一人就涉及黑白兩道,再加上一個律政界的江南。那麼不巧,兩人的新婚燕爾,原來並非簡簡單單的萍水相逢,當年卻有著那樣的血海深仇,會是怎樣風靡的噱頭?
不用想也知道。
不論是經濟問題,還是犯罪復仇,一旦被社會廣泛關注成為熱點話題,只一個輿論監督,就足以殺死一個人。像五指山一樣,即便是神通廣大的齊天大聖,也只有一種被壓頂的命運。
黃宇指尖麻而疼,低頭去看,才發現煙身已經燒到指尖了。下意識扔掉,又摸索著點燃一支。眯眸間想,這一次的風暴爆發得何其強大,那麼多不為人知的內幕,忽如一夜滿世界開遍,無所遁形,亦無處隱藏,斡旋到這一步,真是將那一雙人害慘了。
江南如果真被判刑,倒還好說,罪不致死,只是法律人一受刑事處罰,與法律相關的職業於此絕緣。至少命還在……
黃宇將手中煙吸得更猛烈……而薄南風不同,只怕哪一種對他來說都只是死路一條。
這一步棋他看好了,就是往死局上趕的,每一個幕後黑手都是有備而來,等的便是天翻地覆的這一刻。
坐到車上後給離正揚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