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柯皺著眉望向黃斌斌示意的方向。
是她?真是她?
那天他們碰見的“神明”,即將消亡的神明!
老婆婆察覺到了來自人潮之外的視線,她寬厚地回望了崔柯。殘損的身軀正在被慢慢修復。
她朝著崔柯微笑,眼裡閃爍著振奮的光芒,似乎在表露自己對這片土地,與在此生活著的生靈的熱愛。
崔柯不知為何,望見老婆婆笑容的那一刻她竟想落淚。
當紛飛的紅紙屑落在人群的肩頭時,老婆婆沒入了廟中嶄新的神像。
“你看,婆婆笑了。”
“你眼睛花了吧。”
“不是的,我真的看見了呀。”
“都說了你近視要戴眼鏡。”
崔柯不由自主地盯著神像的臉,木雕泥塑的外殼下有一道柔柔的光,老婆婆確實在微笑。那個女孩,她沒有看錯。
羅萌忙活完了手上的事,興沖沖地奔到了崔柯一行人的身旁。他奶白的面板,染上了一層紅暈,興奮極了。
“怎麼樣?這座廟是不是十分好。”羅萌的頭髮沾上了不少的紅紙屑,“我喜歡紅布婆婆,靈州也喜歡紅布婆婆。今後,南城的人都會喜歡紅布婆婆。”
他嘴角的笑自從自己親手點燃鞭炮後,就再沒下來過。笑容牢牢地鑲在了他面孔上。
“你喜歡紅布婆婆?”崔柯稀罕地問,“紅布婆婆保佑的只有女性,你在她庇佑的範圍之外呀。”
羅萌聽到這裡,笑得更加開懷,“這世界已經對我夠好了,我不需要神明庇佑。”他擠擠眼,說:“我喜歡紅布婆婆,是因為我媽喜歡。”
他拉長了音調,希望崔柯好奇地追問。崔柯滿足了羅萌故作玄虛的行為,進行了追問。
“我爸年輕的時候,曾經想過養小的。你懂得,男人嘛,有錢有閒就會想玩女人。”羅萌朝呂三說道。
呂三立即收到了崔柯飛刀似的眼神。他記得,自己是曾有過那麼幾房妾室,但那個時代誰能沒有呢。想是這麼想,呂三還是側頭躲開了崔柯的視線。
他搖頭說:“我不懂。我沒這麼有錢。”
羅萌倒是不見外,摟住了呂三的肩膀,笑著說:“沒錢的男人,也會想,他們只是沒條件這麼做罷了。”
“那你也是這麼想的嗎?”崔柯問道。
羅萌搖頭,“我沒這麼想。”
呂三懷疑羅萌故作高尚,不禁想嘲諷羅萌。男人們都這麼想,他不這麼想,難道他不是男人麼。
羅萌看出了呂三眼裡的懷疑,他露出一口白牙解釋道:“我有喜歡的人,但她永遠都不可能喜歡我。而我,因為她,只想成為一個更好的人。”
羅萌的話像一個謎語。崔柯沒有聽懂,呂三卻聽懂了。他詫異地盯著羅萌的眼睛,羅萌竟然喜歡郗靈州,真是不可思議。
崔柯幾番追問,羅萌的回答卻是更加玄虛。她扭頭見到呂三明瞭一切的表情,當即氣得抬手給了呂三一拳。
呂三被崔柯一拳擊中,不由得倒退了半步。面色立即難看了下來,他想崔柯有時的脾氣,實在是令人受不了。
羅萌察覺了兩人的氣氛不對,立即將話頭扯回到自己未說完的故事上。
“我媽那時不懂別的辦法。她是個傻女人,沒了愛情,天都會塌下來。她聽信了別人的話,在這間廟辦了一場法事,向紅布婆婆訴說自己的願望。
這場法事過後,我爸的事業跌入了一個低谷,身體也出了一點小毛病。他哪裡還有心思玩女人,養小的。他把所有的心思撲在了工作上,得空了就趕緊鍛鍊身體。
事業迴轉,身體漸好。我爸的心思又活絡了,但只要他付出行動了,立即事業跌落,身體小毛病不斷。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