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緋晚眼淚不受控制從眼角滾落,她努力平復著呼吸,閉上眼睛,身體開始顫抖。
沈知凌起初沒有察覺,但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空氣中瀰漫起了一股血腥氣,待他目光一轉,落到被褥間,便瞅見那一灘猩紅刺目的血!
“你在做什麼?”
他迅速衝上去,一把從遲緋晚的手中搶走了那把沾血的水果刀。
她在被子下面悄悄割了腕!
沈知凌瞳孔震顫,看到女人纖白的手臂上那猙獰的傷痕,立刻按響了床頭尋呼系統。
醫護人員衝進來,給遲緋晚止血。
遲緋晚的情緒很激動,掙扎反抗,後來被注射了一針鎮定劑,才緩緩昏睡過去。
沈知凌望著眼前這一幕,胸口劇烈起伏,他滿手都是鮮血,襯衫上也被染紅了,眼睛裡更是爬滿了血絲。
他搖頭,喘不上氣來。
這一幕,彷彿與多年前的畫面重疊。
他想起白星河被歹徒割喉,慘死的畫面,臉色蒼白得像是冰山上的積雪。
過了很久,沈知凌才緩緩抬腳走到遲緋晚病床前,他俯下身低頭在遲緋晚耳邊輕聲說,“你的命是我救回來的,想死?也要經過我的同意才行。”
女人搶救的及時,其實她也並非真心求死,剛才她確實有輕生的念頭,匕首碰到手腕的那一刻,她腦海裡想起了女兒。
母親和哥哥確實希望渺茫,可是女兒呢?
如果她就這麼死了,女兒今後的日子要怎麼過?
奈奈已經到了記事的年紀,親眼目睹過父母爭執,如果她這個當媽媽的離開了人世,奈奈會記恨她的父親,一輩子都活在陰影裡。
遲緋晚不能自私。
也正是因為這個念頭,匕首劃下來的時候才歪了位置,沒有割到動脈。
遲緋晚緩緩睜開眼睛,對視上沈知凌那雙幽深可怖的目光,只覺得眼前之人陌生至極。
從前最信任的肩膀和懷抱,如今竟然成了壓垮她控制她的罪惡。
可笑的是,這個男人是她親自陪著成長為如今這幅冷酷無情的模樣的。
“看好她,把病房所有銳器全部沒收,仔細檢查一切有可能造成傷害的器具。”沈知凌冰冷的聲音在病房響起,顯然是在叮囑保鏢。
“是。”
屋子裡一片雜亂的聲音。
遲緋晚意識時而清醒,時而迷糊,漸漸又沉沉睡過去。
等她醒來的時候,才發現病房被整理得很乾淨,除了一張床之外,再也沒有其他東西了,窗戶被封了封條,就連牆上都撲了海綿。
她簡直啼笑皆非,笑著笑著就流下了眼淚。
沈知凌和她到底是有什麼深仇大恨?
他要一輩子把她關在這裡嗎?
不讓她離婚,也不讓她尋死,沈知凌以為他是什麼人?是可以隻手遮天的神嗎?
可是這一次,她偏不讓他如願!
“哐當——”
病房裡傳來清脆的瓷器碎裂聲。
沈知凌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屋裡傳來保姆苦口婆心的勸說,“太太,您多少吃一點吧?坐小月子也是不能馬虎的,您剛流了產,不吃不喝對身體傷害很大的。”
“出去。”
遲緋晚靠在床邊,聲音很輕啞,她今天一天都沒有配合治療,護士給她打了鎮定劑,讓她睡覺,但只要她醒來,就會立刻拔掉輸液的針頭。
保姆精心熬製的十全大補湯,她也看都不看一眼。
沈知凌站在門外,臉色沉的可怕。
又來絕食這一套!
他壓抑著怒火闊步走進屋裡,冷冷地接過保姆手裡的湯碗。
沈知凌看了遲緋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