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七歲,腎氣盛,齒更髮長; 二七而天癸至,任脈通,太沖脈盛,月事以時下,故有子。”這些都好懂,無非說的女子月事。正要跳過去,上官那顏手上忽地一滯,忙掐算時日。
不對啊,時日早就過了,平素不會晚這麼久。
又翻另外一本醫書,“女子孕時,葵水止。”她驚呆了。
心中砰砰亂跳,連忙繼續查閱,到底怎樣才會懷孕?她看過不少傳奇話本,知道男女親暱會懷孕,但究竟是怎樣的親暱呢?
翻了好幾本書,書上都沒寫。
想起上回沈宜修非禮於她,以及今晚子夜之事,不知究竟有沒有影響。好幾個炸雷響在心底。
眼淚流了下來,她捧著醫書,泣道:“師父,我、我可能懷孕了……”
正在案前書寫的俞懷風聞聽此言,眼皮狠狠一跳,手腕忽地一抖,一筆蜿蜒到了另一列,“你、你說什麼?”
上官那顏抽噎著,“我、我有孕了。”
“啪”的一聲,他手裡的筆直直墜到紙捲上,墨跡染了工整的數排小楷。從椅中起身,眼前忽地花了一下,他走到地上正哭得稀里嘩啦的上官那顏跟前,臉色忽然極為難看,低喝道:“上官那顏!”
她哭泣聲忽然止住,抬頭淚眼汪汪看向他,又羞愧又難過,“師父,你、你殺了我吧……嗚……”
他一手撫著書架,面色低沉,眼裡怒意翻卷,“你——”
上官那顏從未見過師父動怒,一時被嚇住了,淚水都凝在了眼眶裡。仙韶院出了她這樣的弟子,大司樂竟教出她這樣的徒弟,世人會怎麼看?她滿心傷慟,未婚先孕,世人豈不要唾棄死她!連、連師父都會厭棄她!他、他眼裡的光芒好可怕……
“是誰?”他怒喝。
上官那顏嚇得一哆嗦,“不、不知道……”
“不知道?”莫非是想包庇?俞懷風心中如被針扎,忽覺氣息不暢。
“師父!”她從地上爬起來,見他身體晃了一下,急忙想扶住,但上前幾步又停住,不敢再上前,她羞愧於心,有什麼面目見他?
他微一閉目,調了調氣息,許久方道:“你說明緣由,我不怪你,要怪只怪我教導無方。”
上官那顏心中難受之極,怎能怪他!“師父,都是我的錯!”
他睜眼,忽然不想看她,只將目光投向別處。
上官那顏心如刀絞,他已經厭惡她了?看都不想看她……
“我、我不該讓他親我……”她捏著衣角,垂頭,眼淚一滴一滴都落到地上,摔成無數瓣。
俞懷風手指微抖,心頭有如利錐劃過,“說下去!”
“說、說完了……”
空氣都凝固了。上官那顏斂聲屏氣。
“說完了?”俞懷風轉頭看她一眼,知道把她給嚇到了,便忍著怒氣,將語氣放緩了一些,“之後他便強迫的你?你道明原委,師父不怪你。”
之後?她想了想,算時間真拿不準究竟是哪一次,但有個問題她實在想弄明白,便囁囁嚅嚅問他:“師父,怎、怎樣才會懷孕?親、親嘴會、會懷孕麼?”
俞懷風愣了片刻,想起她方才的話,便也試探地問她,“他只是、只是親過你?再無其他?”
“其他是什麼?”她又害怕又好奇,噙著一眼眶的淚,迷濛看他。
氣氛有一絲尷尬。俞懷風移開目光,望著窗外的夜色,久久吐了口氣,身體一軟,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額頭不知何時冒了一層冷汗。
“你怎知有孕了?”他語氣已和緩了不少。
“醫書上說,有孕時,不來葵水。”她紅著臉把書遞過去。
俞懷風拿過書,未看一眼就合上了幾乎要被她淚水浸透的醫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