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胸腔裡的最後一口氣耗盡時,望陌才離了她的唇。
她渾身無力地由望陌摟著,喘息地厲害。望陌抬起她的下頜,迫她與自己對視。她眸光含波,煙霧迷離,仍是從前那般,未曾改變。他卻是從少年到儲君,蛻變破繭後,獨自臨天下,才覺高處的孤單。留她在身邊,是他最後的退路和慰藉。她已沒有了過往,有的只能是同他的未來。
雖是賭局,他卻也輸不起。
“你願意麼?”他幽深而俊美的眼瞳凝視她。
上官那顏臉頰通紅,恢復了力氣後,從他手底掙扎出來,“不、不行!”
“什麼時候行?”望陌將她禁錮住,發燙的氣息吐在她脖頸。
上官那顏膝蓋發軟,跪到了床上,躲著他的氣息,“我們、我們還沒成親。”
望陌的氣息貼近她耳垂,嗓音略微沙啞,是懇求,又是太久的期待,“你願意做我的妻子麼?”
上官那顏身體一點點發燙,喉嚨裡似乎有火在焚燒,語調顫抖,“我、我不知道……”
“阿顏喜歡我麼?”望陌進一步貼近,嘴唇在她脖頸間引燃一簇簇火焰。
她一隻手揪緊他衣襟,強抑制身體的顫抖,半睜著眼眸看咫尺的容顏,怎麼會不喜歡呢?她不知道該做出怎樣的回應,腦中一片暈眩,“……喜歡。”
“那做我的妻子可好?”一件件褪去她的衣衫。
“……好。”她一寸寸淪陷。
芙蓉帳暖,只度半宵。
最親近時,上官那顏將望陌狠狠咬了一口後,滾落到地上,捧著頭一下下往床柱撞去。變故陡生,望陌瞬間愕然,忙翻身下床將她抱住,急喚:“阿顏!阿顏!”
她額頭撞得青紫,眉心的一記嫣紅分外奪目,入手滾燙。望陌心中惶然,一面制止她發瘋般的舉動一面喚神醫。
神醫玄狐子前來問診,點了上官那顏昏睡穴後才賺來片刻的寧靜。
“究竟怎麼回事?不是已經清除了催發觀音血的藥物麼?”望陌坐在床沿,握住上官那顏的手未鬆開,一雙眼睛緊緊盯著神醫的臉。
玄狐子素袍木簪,一臉高深,娓娓道:“殿下有所不知,此番並非因藥物遺存,而是,她體內有一脈真氣隨她情緒而動,難以控制。”
“哪裡來的真氣?”望陌追問。
玄狐子早摸清了那真氣的路數,便回道:“有高人曾為她渡真氣,興許是為鎮住體內藥物作祟,如今藥物盡數清除,便只剩這脈真氣。太子妃不懂控制之法,情緒波動之下,引動真氣遊走,使觀音血得以突圍。”
望陌低頭瞧著蹙眉昏迷的上官那顏,手指虛劃她眉心,忽然被一股力道彈開,指端痠麻。他眉頭緊鎖,唰地起身走了幾步,驀地回頭對神醫道:“可否匯出那真氣?”
玄狐子搖頭,“若匯出那真氣,她體內妖血得不到抑制,以她的體質,除了釋盡血液便只能由妖血爆出四肢百骸,無論哪種,都是死路一條。”wωw奇Qìsuu書còm網
望陌聽得全身一寒,“那如何是好?”
玄狐子指間拈了幾枚銀針,走到床頭,“我來引導那真氣試試。”
折騰了半宿後,玄狐子邀望陌出寢殿。
“讓她休養幾日,體內妖血暫時不會再作祟。不過——”神醫將視線移轉,幽幽注視望陌。
“不過什麼?”望陌心中咯噔一下,大有不好的預感。
“不過,卻不能承歡。”神醫徐徐道。
望陌臉色轉紅又轉白,重重哼了一聲,“為何?”
“恐真氣紊亂,妖血逆衝。”
望陌臉色沉下來,“神醫也束手無策麼?”
“解鈴還須繫鈴人!”玄狐子輕輕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