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葉白挑了下眉,轉身率先向宴客廳而去。
司禮監的眾紈絝們只留下大壯、大鼠、小油菜幾個人跟著,藏劍閣則是隻有小七留下,春秋二婢女和其他人都先去打點住處。
但留下的人都是人精,這會子臉色都不好,這韓忠看似客氣,實際上對自家主子和他們一點都不客氣。
等著他們進了門看見桌上的接風宴之後,神色便更是一冷。
三桌子飯菜,只有一盆稀拉拉可以照見人影的稀飯,旁邊則是一碟子鹹菜、一碟青菜。
秋葉白一看,神色有些異樣,而與此同時,她也看見韓忠一行人正冷眼看著他們的反應。
但是大鼠率先有點沉不住氣,上前一步道:“韓都統這是什麼意思?”
韓忠看著他,依舊是含笑的樣子:“怎麼,這位司禮監的千總大人不打算用膳麼?”
大鼠忍不住道:“韓都統,我們千辛萬苦,九死一生將糧船運到,您就是這樣招待咱們的?”
這是什麼狗屁接風宴,他看這些人也不像餓得揭不開鍋,就算餓得揭不開鍋,難不成韓忠一個住在都督府的都統會吃這些東西?
簡直是刁難!
秋葉白看著大鼠這般衝動,不禁微微顰眉,但亦沒有出聲,她想看看這位韓都統是怎麼解釋的
一邊的青衣幕僚挑眉,冷笑一聲:“方才來報,運糧船上的糧食擔數和清單上全不一致,擅動糧草已經是大罪,諸位大人還嫌接風宴吃得不夠好,是打算試試牢飯的味道麼?”
這話一點不客氣,幾乎就是威脅了。
何況對方不過是個九品幕僚,秋葉白乃是堂堂一品大員,如此這般說話已經是*裸的以下犯上。
秋葉白脾氣再好,如果容得對方這般說話,她便不用在自己底下人面前再混了。
她微微眯起眸子:“小七,掌嘴。”
小七早在對方態度輕慢的時候,肚子裡就憋著氣兒,他輕笑一聲:“是。”
“誰敢……!”韓忠身邊的校尉們皆齊齊從桌邊起身,厲聲道。
但是他們話音剛落,‘啪啪’空氣裡響起兩聲清脆的巴掌聲。
那青衣幕僚瞬間就被甩得眼冒金星,趴在桌子上,張嘴就吐出兩顆血淋淋的牙來。
宴客廳內的氣氛瞬間僵硬起來,宴客廳四周一下子衝進來不少士兵,校尉們的手齊齊擱在了自己刀上,對著秋葉白他們怒目而視,拔刀相向。
而司禮監這邊的人也紛紛站了起來,抬手也是利刃出鞘。
但秋葉白卻忽然抬手一攔小七等人,她目光一涼,足尖一點,身形旋地而起,繡海水山川披肩一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卷向客廳門內的龍衛們。
龍衛眾人只覺得面前一道厲風捲過,眼前一花,還沒有看清楚人影,手腕便是一麻,下意識地便鬆了手,武器脫手。
而片刻之後,一道穿著飛魚服修挑的人影站在了廳內,平抬的雙手一鬆,頓時“哐當、哐當”一堆刀劍全部都落在了地上,發出刺耳的響聲。
一干龍衛們這才發現自己的武器全都沒了,就算是身經百戰,他們也都瞬間呆若木雞。
如果對方要殺他們,他們這些人在失了武器的時候,大概已經沒命了。
韓忠的臉色也霎時變了變,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秋葉白的武藝竟會這般高強,但是很快恢復了鎮定,他細眯眼裡閃過異樣森冷的目光:“秋督公,你……。”
“本座乃是皇權授命,監理萬軍。”秋葉白看向他們,微微一笑:“同時也乖戾無常,錙銖必較,蠅營狗苟、卑鄙無恥、陰險惡毒的小人,韓都尉真的想要得罪本座麼?”
何必一副下巴掉了的樣子睨著她,她不過是替他們說出心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