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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正在排隊等待分門別類和後期整理,就算它腦袋大,也是個苦差事,由此我對它的工作產生了深切的同情,於是退後一步,坐在了旁邊的馬桶上,開始報告我的一生:“我出生於四十一年前,男性,當時八磅,出生後十分鐘沒哭,護士小姐因此對我採取了必要的措施,由此開啟了我被女人扇巴掌的漫長生涯……”

一小時後我終於講完了我的第一次失戀,而第二次失戀已經轟轟烈烈上演,是個可以寫成四十集連續劇的美麗故事,每分鐘都浸泡著我的眼淚,這時候鏡子裡的聽取人打斷了我一下:“失戀第一次?但是已經讀了八個博士學位?”

我折了一下手指,心理學,生物學,古語文研究……八個沒錯,有什麼問題嗎?

它搖搖頭,這時候那些可見的語言資訊已經從他的七竅中零零碎碎的漏出來,耳朵眼那裡掛著在世界的中心呼喚愛那幾個字,它剛吞回嘴裡的是芙蓉和菊花這兩個詞,根據它說的分了四十幾個身去聽報告,我相信它剛剛從鄰居們那裡得到了大量浮世所聞。

兩小時後我講完了我的求學生涯,一共拿到了十四個博士學位,任何兩個學科之間都毫不搭邊,按道理我會變成一個極為有學問的人,但其實我是人類歷史上最健忘的人,我總在博士答辯之後忘記所學的大部分內容,所以我的知識程度始終保持一個合理的水準上,沒有高到讓我無飯可吃,但也沒有低到幫助我發家致富。

聽取人的腦袋開始變形,我從它的頭頂看到了突出的字塊:祥瑞……死上班族……甩手療法……

以浪費人生為最高原則的,看來不止我一個而已。

在我可憐的傾聽者整個腦子快要炸開之前,我的報告終於告一段落。一箇中年死胖子在繁華都市苦苦掙扎的生活,無非如此。在世界終於安靜的那瞬間我們雙雙鬆了口氣,聽到它滿懷希望與戰慄地問:“結束了?”

結束了。

在和盤托出我所有的秘密與往事,希望與幻想之後,我感覺和這個出現在鏡子裡的怪東西有了一種親密的聯絡,因此我反問它:“說說你自己吧,你哪年生的?鼻子長這樣會不會影響進食?”

它合上眼簾,把“sk=2”忍了回去,然後淡化在鏡子裡,消失不見,與此同時,陽臺上什麼東西煥發出強烈光亮,照耀整個客廳,甚至陽臺外的大片夜空。是那本剛剛蜇得我鬼哭狼嚎的非人世界漫遊指南。

這個世道,什麼東西都不甘寂寞,逮著就要亮起來,不過就算你亮得再消魂,我也絕對不會被誘惑到和你有肉體接觸的,我們已經完了……

哼哼著我在陽臺上圍著那本書打圈,還戴了個墨鏡,找到一根叉棍後我覺得安全到了可以滿足好奇心的程度,於是把盒子翻翻開,果然是那張卡片在放光,一下就看清上面的字,原來是:

警報警報警報警報警報警報警報

喂,你到底警報什麼,說說清楚行不行啊。我拿叉棍在卡片上扒拉了一下,本意是翻過來看看還有什麼,結果那行“警報”勃然大怒,一下變成:“你丫再打我我不客氣了啊。”

咿,這本書科學進步啊,還能溝通。我興致勃勃又打了它一下,這回出來的字多很多:

詞條第一萬七千八百——人類 越是叫他不要幹什麼,他偏要幹什麼的一種生物。

就在我根據我有限的辭典編撰學知識想指出這種定義狗屁不通的時候,忽然驚訝的發現一道藍色的光象有形的蛇一樣,纏上了我的叉棍,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直竄上來。

“啊啊啊啊!”

我又暈過去了。

有時候我也不介意暈過去的。特別是處於某些特殊環境下,比如說在餐廳吃完飯發現自己沒帶錢,遇到比我重三倍的相親物件,或者以上兩者同時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