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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她是從他家出來?

她捂著臉,什麼也不敢想,更不敢想自己的境遇。

為什麼會這樣?

難道,這就是鹿鳴所說的“最後一次機會”?

谷維春死後,正谷的繼承懸念因少了一個線頭,而意外地終結。正谷的股價居然開始反彈。與此同時的,是記者們源源不斷地來電。報紙上關於谷家繼承的下一個方向的猜測議論紛紛,更多的人,在置疑穀雨未是不是谷家的繼承人。

人還屍骨未寒,等著牟利的人們已經開始行動。這,才真正是食腐動物。

“親戚或餘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託體同山阿。”眼下,因遺囑而對簿公堂的谷維天,是不是也會悲呢?如果連他都不悲,那這“親戚或餘悲”也不曾有了。

一貫避著媒體的穀雨未忽然做了一件事,讓全杉城人又興奮了一把。報道說,穀雨未上午隻身前往正谷大廈,並於一個多小時後離開。由於谷維春的境況,正谷大廈也只有谷維天在。因此,穀雨未應該是找谷維天談判。一時,大家都在猜測,穀雨未與谷維天談的可能是什麼。

許久沉默的展一鵬來了電話。聽到他的聲音,穀雨未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心裡的滋味。

“雨未,這新聞是真的?”

“嗯。”

“你真的去正谷了?”展一鵬的聲音裡幾乎帶著難以置信。

“去了。不過,沒有和谷維天談判。”

“那你是——”

穀雨未說得從容,“只是在那兒待了一會兒。”

“什麼意思?”

“沒什麼。我進去後,就在消防通道里站著。”

“真的?”

穀雨未不語。不是。她並沒有一直站在那裡,而是上到了最高層,然後一級一級地走下來。

展一鵬還是不大信,“你有大廈的門禁卡?”

“有。是當時隨同遺囑寄來的,我一直沒想用,但也沒扔。不過我想,這次之後很快就會失效。”

“可你什麼要這樣啊?”

穀雨未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沒有理由,突然想去了,就去了。”

正谷於她,只是從門前經過的際遇。她不覺得那裡和她有什麼關係,甚至,她曾經避之唯恐不及。但是,現在谷維春死了,她忽然想進去看一看。看一看那其實和她有聯絡、有關係的地方。

當她上到最高層,上面往下俯瞰時,她忽然想,不知道谷正雄和谷維春,以前是不是也這樣做過?

而這兩人都死了。

如果鹿鳴所說為真,谷正雄的死算意外,因她而起的意外。而如果新聞上所說為真,谷維春的死更算意外,但是,是因誰而起的意外?

她因覺得對不起自己的父親而入局,曾經無數次想過要出局,終是猶豫又猶豫。但如今,她的妹妹死了,她怎麼辦?

“你真的沒有遇到谷維天?”

“沒有。我不想那樣。”

“你——”展一鵬沒有說下去,她也沒有再接話。

她退出了,卻退出得這樣晚。這些東西本來就和她沒有關係,但如今,居然有死亡的味道。

兩個人手裡拿著電話,很久,展一鵬說:“你現在想怎麼辦?”

“不知道。再說吧。”

“自暴自棄,還是豁然開朗,我該理解成哪一個?”

“both,and none。”她草草地說,“我現在只想靜一靜。”

這學期的公共課她負責的部分上完了,這個城市骯髒又吵鬧,她想去外地靜一靜。

穀雨未終於想到了一個地方,姥姥家。在很遠的華城。

穀雨未的母親祖孫三代,都是知識分子。聽媽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