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
“怎麼了,小陳?”
“於叔,我想拜託您一件事,”陳超說道,“又得像上次那個關紅英案①那樣,請您來幫我忙了。我也不願讓您受累,只是覺得局裡那些人實在靠不住。”①見裘小龍另外一部作品《紅英之死》。
“又有新案子了?”
“我回頭會詳細給您解釋這次的案子。發生任何事都由我承擔責任。”
“沒事沒事。小陳,你什麼也不用解釋。我很明白,只要是你交代的事,肯定不會違揹我作為一個老警察的良心。直說吧,這次讓我幹什麼?”
“您幫我準備一張交通違章罰單,再弄一輛拖車吧。還有就是,您今天最好待在辦公室,這樣我可以隨時去找您。哦,對了,我正在跟您的舊相識老範同志聊天呢,您要跟他說話嗎?”
“嘿,老於!”老範接過手機,“是啊,我正跟他聊天呢。你跟他共過事吧?”
一連幾分鐘,老範都是在認真聽著,偶爾點點頭說句“是啊”。他的手機音量已經開到最大,旁人幾乎都能聽到電話那邊老於頭兒的聲音,大概是在向老範講著他個人對陳超的看法。應該都是些正面評價吧。老範就那麼一直認真聽著,偶爾蹦出一兩個字。
最後,他終於說了一句完整的話:“當然,我會的。老於啊,這輩子我欠你個大人情。”
服務員端回兩碗熱氣騰騰的羊肉泡饃。金色的饃浸在香氣撲鼻的羊肉湯裡,與翠綠的蔥葉相映成趣。這美食將清晨的寒氣一掃而光。
“老於頭兒幹了一輩子警察,”老範拿起了筷子,“摸爬滾打了三十年,卻還是混在基層。你應該很瞭解老於頭兒吧,他可是個好警察,有能力,心也好。那麼棒的人才,埋沒了。哎。我雖說比不上他,但我也是很堅持原則的。”
“孔子還說過‘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陳超說道。
“老於頭兒剛才跟我說,你父親是個儒生。”老範夾了一塊泡饃放進嘴裡,“好多年前,我跟老於頭兒一起辦過一樁殺人案。那一次我因為堅持原則惹了大麻煩,最後是他幫了我。雖然說我對自己當時的選擇不後悔,但還是被調離工作崗位,成了一個片警。這對一個年輕警官來說是巨大的打擊,如果沒有老於頭兒幫我,我可能早就被整死了。所以,剛才從他那兒瞭解了你的為人和做派之後,我覺得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謝謝您對我說起這些。可您究竟在擔心些什麼呢?”
“梅老師的死有一些疑點。我剛才沒細說是因為——”說到這裡,老範清了清嗓子,“因為我這糟老頭子的記性也許不太可靠,畢竟那都是幾十年前的事了。”
說自己記性不好大概是為了挽回面子吧。陳超心想,看來提到老於頭兒的確管用。
老範接著說道:“再說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想查什麼,我不願隨隨便便就提起當年那些往事。”
“我理解。”陳超想起,當時向教授差不多也是這樣說的。
“我剛才是不是提到一個叫老張的人?”
“是的,您說那個老張害怕他老婆,就沒敢出門去救梅老師。”
“他關門之前看見有人鬼鬼祟祟地從梅老師房間裡溜了出來。他懷疑那人是老田,但又不敢確定。”
“老田?那個毛澤東思想宣傳隊頭頭嗎?”
“沒錯,就是你讓你同事去查的那個老田。”老範點了點頭。
“關於那天下午的事,當時有人問過老田嗎?”
“按照老田的說法,當時他正打算找梅老師談話,但那女人的精神狀態很不好,於是他就離開了。但是這說法根本站不住腳。老張說,他看到老田離開是在梅老師摔死之後,而不是在那之前。然而在那個年代誰敢審問他那種身份的人啊?總之結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