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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糾正說。

“可我說是A。H。B,而且我願意這樣講,”阿格拉婭煩惱地打斷他說,“不論怎麼樣,有一點是很清楚的:不論他的女士是什麼人,也不管她做什麼事,對這個可憐的騎士來說都無所謂。是他選擇了她而且相信她的‘純潔的奏’,這已經足夠了。後來他已經永遠拜倒在她石榴裙下了;他的功勳就在於,即使她後來成為小偷,他也仍然相信她,而且為了維護她那純潔的美麗甘願折戟沉沙。詩人好像想把某個純潔高尚的騎士那中世紀騎士柏拉圖式愛憎的全部宏大的概念綜合進一個非同尋常的形象中去。當然,這一切是理想。在‘可憐的騎士,身上這種情操已經達到極限,到了禁慾主義的地步。應該承認,具備這樣的情操意味著許多東西,而且這樣的情操留下的是相當深刻的特點,從某方面來講,是值得稱道的,更不用說堂·吉訶德了。‘可憐的騎士’也是一個堂·吉訶德,只是很嚴肅不可笑罷了。我開始不理解而問笑,現在我卻愛‘可憐的騎士’,而主要的是,我敬重他的高尚行為。”

阿格拉婭說到這裡結束。望著她,甚至難以相信,她是當真說的還是在嘲笑。

“嘿,他是個傻瓜,他的行為也是傻的!”將軍夫人決斷著說,“還有你,我的姑奶奶,胡吹一通,簡直就像是上課;照我看,於你甚至是很不相稱的。無論如何是不能容許的。什麼詩?你背誦一下,你肯定是記得的!我一定要知道這首詩。我這一輩子就是不能容忍詩歌,彷彿早有預感似的。看在上帝份上,公爵,忍耐一下,看來我和你不得不一起忍受了,”她對列夫·尼古拉耶維奇說。她非常氣惱。

列夫·尼古“拉耶維奇本想說什麼,可是因為始終窘困不安而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有阿格拉婭一個人,如此信口開河地大講一通,卻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甚至還好像很高興。她隨即站起身,仍然像原來那樣鄭重和嚴肅,而且顯出一副早就準備好和只等邀請的樣子,走到露臺中央,站到還坐在扶手椅裡的公爵面前。大家有些驚訝地看著她,幾乎是所有的人:出公爵、姐姐、母親都懷著一種不快的感覺看著這一新想出來的淘氣行為,無論如何這樣做是走得太遠了。但是可以看得出,阿格拉婭喜歡的正是這種故作姿態,她就用這副樣子像模像樣地開始朗誦詩歌。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差點沒把她趕回原座去,但就在阿格拉婭剛要開始有腔有調朗誦那首著名的敘事詩時,兩位新來的客人一邊高聲講著話,一邊從街上走進了露臺。這是伊萬·費奧多羅維奇。葉潘欽將軍,緊跟在他後面的是位年輕人。他們的來到引走了一陣小小的騷攏。”

陪同將軍來的年輕人28歲左右,高挑的個子,身材勻稱,有一張漂亮而聰明的臉蛋,烏黑的大眼睛目光炯炯,充滿著俏皮和嘲弄的神色。阿格拉婭甚至都沒有朝他看一眼,繼續朗誦著詩,依然正兒八經地只望著公爵一個人,也只面對著他一個人。公爵開始明白,她做這一切是別有用心的。但是起碼新來的客人使他多少調整了尷尬的狀態。看見他們後,他欠身站起,從遠處親切地向將軍點了點頭,示意不要打斷朗誦,自己則遇到扶手椅後面,左手擱在椅背上繼續聽著朗誦,這樣他就比較自然,不像坐在扶手椅裡那樣“可笑”了。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則用命令式的手勢朝進來的人揮了揮手,讓他們停在那裡。而公爵對於陪同將軍來的新客則產生了極大的興趣,明確地肯定這人是葉甫蓋尼·帕夫洛維奇·拉多姆斯基,因為已經聽說有不少有關此人的事,也不止一次想到過他。只有他穿的那件便裝使他感到困惑,因為他聽說,葉甫蓋尼·帕夫洛維奇是個軍人。在詩朗誦這段時間裡這位新客的唇間始終掛著嘲弄的微笑,似乎他已經聽說過有關“可憐的騎士”的事兒。

“也許,這是他自己想出來的名堂,”公爵暗自想道。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