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通常那樣欣喜而又低聲地與小姐們打了招呼。
“公爵,我真的以為大概會看見你躺在床上,是因為害怕才在想象中誇大了,我現在也決不撒謊,看著你一臉喜氣洋洋的樣子,我反而氣惱得要命,但是我向你起誓,這不過是沒有來得及好好思考前另。一會兒的情緒。一經思考,我說話做事總是更聰明些,我想你也是這樣。說真的,假如我有親生兒子,也許對他身體康復還不會像見到你恢復健康這樣高興;如果你對此不相信我,那麼你應該感到羞愧,而不是我。而這個惡小子跟我還不只是這樣鬧著玩。好像你是庇護他的,那麼我警告你,總有一天我會更樂意放棄與他結交的榮幸請相信我的話。”
“我又什麼地方得罪您了?”科利亞嚷起來說,“無論我說了多少回要您才信,公爵幾乎已經恢復健康,您卻不願相信,因為您設想他生命垂危躺在聽床上,這會有意思得多。”
“到我們這兒來住多久?”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轉向公爵說。
“整個夏天,也許更長些。”
“你還是一個人?沒有結婚?”
“沒有,沒有結婚,”公爵對她這種幼稚的挖苦話付之一笑。
“這沒什麼好笑的,這是常有的事。現在我說別墅,為什麼不搬到我們那兒去住?我們有整間廂房是空著的,不過,隨你便。你現在是租他的住嗎?這個人,”她朝列別傑夫那兒點了下頭,低聲追問道,“他幹嗎老是做鬼臉?”
這時維拉像通常一樣抱著孩子從房間裡走到露臺上來。列別傑夫在椅子旁點頭哈腰張羅,同時卻不知道幹什麼是好,但又極不願意離開,這時便轉向維拉,朝她連連揮手,趕她離開露臺,甚至忘了場臺,連連跺腳。
“他瘋了嗎?”突然將軍夫人補充問。
“不,他……”
“也許是喝醉了?你的夥伴可不怎麼樣,”她的目光掃視了其餘的客人後斷然說,“不過,姑娘卻多麼可愛呀!她是誰?”
“這是維拉·魯基揚諾夫娜。這個列別傑夫的女兒。”
“啊!……非常可愛。我想跟她認識一下。”
但是,列別傑夫聽到了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的誇讚,自己己拖著女兒過來介紹了。
“孤兒,全是孤兒!”他走到跟前,有氣無力地悽然說,“她抱著的這個孩子也是孤兒,是她的妹妹,叫柳鮑芙,完全是合法婚生的,我那剛去世的妻子葉列娜六個月前死於分娩,這是上帝的旨意……是啊……雖然她只是姐姐,可就得代替母親照料妹妹了,她不過是姐姐……不過是……不過是……”
“而你這個當爹的不過是個傻瓜,對不起。好,夠了,我想你自己也明白。”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突然異常氣憤地斷然說。
“千真萬確。”列別傑夫恭敬地深深鞠了一躬。
“聽著,列別傑夫先生,有人說你在闡釋《啟示錄》,是真的嗎?”阿格拉婭問。
“千真萬確……第十五個年頭了。”
“我聽說過你的事。好像還在報上刊載過有關您的報道,是嗎?”
“不,這是講的另一個人,是另一個人,那人已經死了,而在他之後就剩下我了,”列別傑夫得意忘形地說。
“看在鄰居的份上,勞駕您近日內什麼時候給我講講,我一點也不懂《啟示錄》。”
“我不能不提醒您,阿格拉婭·伊萬諾夫娜,這一切在他來說純粹是招搖撞騙,請相信我,”伊沃爾京突然很快地插進來說。他千方百計想怎麼開口講話,等得焦急,如坐針氈;現在他在阿格拉婭·伊萬諾夫娜身旁坐下。“當然,住別墅的人有自己的權利,”他繼續說道,“也有自己的樂趣,接受這麼一位不同尋常的因特魯斯來闡釋《啟示錄》也未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