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鬥,還差得遠呢!
她一點也不擔心傅府那位新夫人會斷了她的營生。就拿這半舊的布蓬來說,都借出去有十年的光景,她雖然明白緘口的好處,但心中也猜得出,這新夫人做的是些見不得光的事情。不跟她家合作,大不了一拍兩散,大家都撈不到好處。不過,她更明白,傅府的新夫人與她都是精明人,犯不著跟銀子過不去。
能不撕破臉皮最好,林家娘子笑笑,以後要仰仗傅府的地方還很多。但是,她家那幾百兩銀子也不能打了水漂,她要謀的可不是這間處於富庶村落間的林記鋪子,她要的是在京城鬧市中那間最大的綢緞莊。這間林記鋪子算什麼,京城那間“華錦坊”才是百裡挑一的鋪子。單看那上下兩層閣樓式的氣派,就把京城眾多零零散散的布店壓了下去,又建在鬧市,想不興旺都難。正因為有了這樣一個目的,她才把銀子使勁朝這方面砸。這次聽張婆子的語氣,此事八九不離十,她才真正放下心來。
關於傅府的新夫人,市井坊間皆傳說那原來是傅老爺的大姨娘,今年年初,她生養的大兒子摘取了殿試第二,榮登榜眼之位,她也母憑子貴,晉封為二品誥命夫人。如此殊榮,族裡人也不好讓一個二品誥命夫人屈居姨娘的位置,便勸說傅老爺將其扶正。傅老爺也順水推舟,把梅姨娘抬了正室。至此,正室空缺了數十年的傅府終於又有了一位正室夫人。
當林家鋪子附近的婆子媳婦把這些傳聞學舌給林家娘子聽的時候,她根本就不相信,誰的心裡沒有小九九?她就不信了,這位傅府新夫人竟是那麼與世無爭,淡漠榮華富貴與權勢利益的人。
後來有一次,她因幫府裡的丫頭婆子量身裁製換季的衣裳,一進垂花門,便看到一個滿頭珠翠的婦人神色有些慌張地朝四周看看,躲躲閃閃地進了正中的一個大屋子。她認得這人是京城明珠玉器行的沈家娘子,進去的時候沈家娘子的手裡捧著一隻捂得嚴嚴實實的木箱子,出來的時候手上空空,臉上已經換上了得意的笑容。後來,聽說沈家娘子的親弟弟補了通政使司的右通政,至此,她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斷。
看著覆著半舊藏青布蓬的馬車絕塵而去,林家娘子冷哼一聲,她早就計劃好了,等把鋪子搬到京城去,她賃下的全京城最大的綢緞莊一定要出全國最貴的貨,鑲金絲銀錢的綢緞最好,一定要狠狠地賺一筆,把她送出去的銀子統統賺回來……
按照張婆子的提示,馬車直直駛進城郊邊上一個院子裡,王五跳下車來,手腳麻利地將半舊的藏青色布蓬撤去,顯然是做慣了這一活計的。而那馬車剝去了偽裝的“外衣”之後,便露出了本來的華麗面目。
這處院落也是傅家的產業,張婆子的丈夫張大力原本是傅府裡趕馬車的,後來得到提升,替傅府看管幾處農莊的收成。並且,當時還是梅姨娘的新夫人特地分了這一處院子給她。平日裡張婆子與丈夫住在傅府的后街,傳喚起來方便,這處院子便給了兒子與兒媳婦居住。
此刻,院子裡,屋子的大門半敞開,旁邊的廚房升起炊煙,裡面傳來瓢勺撞擊的聲音。張婆子知道那是新僱來幫忙帶孩子的李氏媳婦正在廚房裡忙乎。伸手把半扇門推開,便看到自家媳婦一邊搖著搖籃裡只有三個月大的孫子,一邊在打盹,小傢伙靜靜地睡著,微微嘟起的小嘴邊上掛著甜甜的笑意。
媳婦是個勤快的,屋子裡裡外外收拾得乾乾淨淨,亮亮堂堂的,屋子裡正面的牆壁上,有一處凹了進去,做成類似櫥窗的樣子,裡面供著觀世音菩薩,香爐中香菸嫋嫋。
正前方是一套桌椅,模仿了大戶人家的擺設,正中兩個主位,底下一溜的靠椅,顏色雖光鮮並不華麗。若細心一看不難發現,這是上好的花梨木傢俱,小戶人家一般是用不起的。
這個時候,兒子自然是不在家的。當年她參與了一樁大事,一家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