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了?”
回答的人仍舊是崔元,“差一年便及笄了。”
“可有許配人家?”
“還不曾。”
方氏捧起茶杯,喝了口茶,方慢條斯理地道:“也該找個婆家了,之前倒是有些閒言蜚語流傳過來,若是真的,怕是有些難找婆家了。”
方氏此話,似意有所指。
一直沒有吭聲的崔錦忽然抬眼,直勾勾地看著方氏,她認真地問:“不知夫人話中所指的閒言蜚語是指什麼?阿錦愚鈍,還請夫人明示。”
竟敢這般直勾勾地看著長輩,好生無禮,果真是小城裡出來的,一點教養也沒有。她的語氣微冷,說:“你與燕陽城的貴人之間的事情可是屬實?”
果然秦州崔氏想要接他們回來,不完全是為了她為鬼神所庇佑一事,恐怕更多的是聽到她與謝五郎之間的傳聞。接他們回來,怕也是想借此攀附貴人。
只可惜要讓他們失望了。
崔錦回道:“貴人青睞阿錦,無關男女私情,只是認為阿錦有才。”
方氏幾乎想要冷笑了。
一個小小姑娘,長得有幾分姿色,便敢自詡有才?當真是可笑之極。倒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重,真不愧是小城出來的,眼界小,太過自負。此女留在他們崔家,斷不會如父親所說那般,能助他們崔家一臂之力。恐怕還會因此招惹禍端。
思及此,方氏也沒心思招待崔元一家了。
她道:“九堂弟遠道而來,與我們又是同支。既然來了洛豐,一家人自然沒有分開住的理由。我讓下人收拾個院落,過幾日九堂弟便能入住了。”
當然,方氏此話也只是客套。即便再不屑崔元一家,面子功夫還是得做足。畢竟都是姓崔的,又是父親吩咐下來的,處理得稍有不慎,定會落下苛待族人的話柄。
崔元又哪裡聽不出方氏口中的敷衍。
方氏不悅,他也不悅。
方才對女兒的問話,語氣中的輕視,他就算是聾的也聽得出來。之前還心心念念著能與三叔一家好好相處,此處好歹有個親人,如今崔元的念頭打消了。
他霍地站起。
“多謝堂嫂的好意,只是我們一家已在洛豐買了屋宅,安置好了一切,也不便來打擾三叔了。待三叔回來後,我再來拜訪。時候不早了,我們不便久留,便先告辭。”
崔元一家離開後,方氏冷笑了一聲。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且不說在汾陽崔氏裡也只不過是小小庶子,如今來了秦州,脾氣倒是不小。他那女兒跟父親一個樣,眼界小,太自負,斷不會有什麼本事。不留也罷,正合我心意,免得以後見到他們頭疼。”
。
馬車裡。
一家四口變得沉默,與出門時的氛圍截然不同。崔元坐在窗邊,面色有幾分陰沉。而林氏則有幾分擔憂,一為自己的夫婿,二為自己的女兒。
她可以明顯地感受到崔錦的不妥。
打從她上完茅廁回來,就變得很不對勁了。若是以往這種情形,女兒定會想盡辦法哄得夫婿再展笑顏,可現在夫婿面色陰沉,女兒面色也不太好看,就連兒子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而就在此時,崔湛忽然開口了。
他驚訝地道:“阿妹,你的手何時受傷了?”
此話一出,崔元與林氏的目光唰的一下就落在了崔錦的手背上。崔錦下意識地一縮,卻被崔湛箍住了手腕。崔湛緊皺眉頭。
“今早出門前還是好的。”他驀然拔高聲音,“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崔錦掙脫開崔湛的手,低聲嘆道:“沒有,大兄莫要胡說。只是阿錦不小心摔倒了,擦傷了而已。”說著,她垂下手腕,寬大的袍袖完全遮擋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