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一陣微弱的振翅聲在接近,隨即感覺到鼻尖好似被什麼輕輕觸碰了一下。淺眠的貓立醒了。
睜開眼,卻見面前有一隻紅色的蜻蜓優雅地滑翔了過去,又靈巧地盤旋迴來,煽動著透明的翅膀在半空中停了停,最後居然輕盈落在了她的鼻尖上,歪了歪腦袋,近距離地盯著她看,似無邪的挑逗。
只是普通的小生物而已。勾月不知為何覺得生趣,悄悄抬起爪子。但是還沒靠近,對方已經警覺地飛走了,飛到了遠處出水的蓮葉上。
小白貓有些不捨,跟出去了幾步,低頭卻見一個影子在自己跟前地面上一個勁兒晃動著。
原來是一簇陽光穿過樹枝空隙投下來的亮點。可是,為什麼……有些蠢蠢欲動?勾月強迫自己移開視線,眼角餘光卻總忍不住撇過去。而這會兒風也大,那光點忽上忽下忽左忽右,隨著風聲不安分地亂晃。
好想抓……
忍耐片刻,勾月終於自暴自棄地撲騰過去。一爪子拍下,按住,光點跑了,再撲抓……小肉爪子靈巧飛舞,正玩得不亦樂乎,突然理智回來了,又嗷嗚一聲蹲下來羞憤捂臉:“啊~~我在做什麼啊!!怎麼能做這種蠢動作……沒人看見吧?”
“我都看見了。”背後清冷的聲音擊得她一下子彈起來。
“這是貓的正常習性,何必苦惱。”樊禪不明白她為什麼反應如此之大。
勾月臉上熱意未消。太丟臉了,被這人看見自己如此幼稚不矜持的一面……原形形態維持得太久了,那些習性越發難以控制了怎麼辦,再這樣下去,她沒準就會去抓老鼠了!
她獨自彆扭著,好半天才肯轉過臉來,“你擦完那把寶貝柳刀了?”看向樊禪,才發現對方手裡捧著只翠綠色的小傢伙。“這隻鳥怎麼回事?”
“大概是在暴風雨裡撞到了樹,翅膀受了傷。”樊禪淡淡回答。
聽起來好蠢……
勾月眯起狹長的眼睛,好奇地打量了一下躺在樊禪手裡瑟瑟發抖的小東西,不料對方烏溜溜的小眼睛轉過來,一見到她,就立即吱地一聲縮了起來,抖得更厲害了。
呵,蠢鳥,老孃又不會吃了你。某貓風情地翻白眼。樊禪走到蓮池邊蹲下,將手半浸入靈水中,開始清理這隻翠鳥受傷髒汙的地方。
翠鳥也不掙扎,乖巧得很。很快,那些血跡汙泥就洗乾淨了,隨後樊禪再檀口開合著低聲唸了一句咒訣,它就被一道白光籠罩住。
當光芒褪去時,翠鳥在陽光下張開翅膀,已經完全不見了之前的狼狽模樣,眼中煥發神采,絢麗整潔的羽毛熠熠生輝。它轉頭看了看樊禪,啾啾地叫了兩聲。
“去吧。”樊禪抬手將它託高。翠鳥好似能夠聽懂,定定看了她片刻,撲稜一下雙翼,就如離弦之箭一般漂亮地飛了出去,穿梭進樹林裡。
少頃,勾月從那片樹林裡收回目光,漫不經心地舔舔爪子,刮一下臉。
“樊禪。”她輕聲道。
“嗯?”
“你是不是對誰都那麼好?”
樊禪沉默了一下,“並不見得。”
某貓眨眨眼,突然嗷嗚一聲,佯裝痛苦地捂著肩背:“其實我也受傷了呢,腰痠背痛好難受……喂!你別走啊,我受傷了你沒聽見麼?真是區別對待啊!好偏心!果然不是對誰都那麼好的!!”
……
☆、第24章 二十四臨近
下午的時候樊禪要出去一趟。勾月沒能得跟去,百無聊賴之下就跑回房裡補覺。她發現自己最近總是容易疲憊困頓,但同時也漸漸感應到靈臺越發充沛了。偶爾嘗試著運轉靈息,欣然發覺經脈之中力量比之前要強勁許多,且更容易掌控。
就好似準備著迎接某種契機的降臨,身體已經自發地養精蓄銳。她隱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