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終於小聲開口,指著已經從地上爬起來的壯漢:“是這個惡人先前欲要,欲要輕薄小女子,那位姑娘才……”
“我知道。”只是關心則亂,語氣不覺重了些。樊禪撫了撫額,滿腹擔憂地看了眼勾月跑開的方向,心緒難言。
讓她獨自平靜下來也好吧,追過去可能會惹得她更生氣。
只是那隱藏的魔性難以根除,即便平日裡得到控制也會突然因著某種原因引發出來,就像方才那樣……該如何是好?
心頭一陣煩亂。
樊禪隨手點了那男人的穴位讓他動彈不得,又走過去在昏迷的唐三少爺眉心處探了探,對旁側的女子道:“等一下他便可以醒過來,屆時將這瓶藥交與他養傷,外敷即可。”說完從衣袖裡取出一個小瓷瓶遞過去。
“多謝姑娘了。”路人小姐雖有疑惑卻也感激接過,頓了頓,小心翼翼道:“剛剛那位姑娘……你不追麼?”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這兩人之間有些奇妙,而且吵架的那一幕,怎麼看都像是夫妻間鬧矛盾然後妻子負氣跑回了孃家的場景啊。
嗯……對,就跟平時爹爹跟孃親吵嘴一樣!
“你們最好報官,將他交給官府處理。”樊禪不做回答,平淡的聲音打斷了她的種種聯想。
“嗯,好!”她連聲答應。就應該讓爹爹來收拾這道德敗壞的東西!
一旁那壯漢聽了嗚嗚直叫,費勁地掙扎著,顯然是害怕被送去衙門。路人小姐目送樊禪走遠,才一腳踢在他肥厚的腰背上:“老實點,你這渣滓。”
……
☆、第43章 四十三道歉的方法
樊禪沒有去找勾月。透過伽羅環的感應,她知道勾月已經朝著神隱山的方向回去了,雖然途中曾猶豫停留了幾次,終究也沒有往別的地方去。
沒有往別的地方去,她便放心了。
魔界裡的人已經找來了這裡,只不過他們似乎因著某種顧忌,暫時還沒有太大動作。可儘管如此,也是危險四伏。明顯能感覺到周遭起了變化,就好似有一雙雙眼睛在暗處盯緊了她們,蟄伏著等待下手的時機。
今天交手的那個男人法力不弱,若不是借白燭之力速決,久耗下去未必是他的對手,而下一個出現的,又不知會是怎樣的人物。看來以後的日子,必定不得安寧了。
多事之秋……
然如此大動干戈,勾月真的只是因為逃婚才遭到追捕的麼?樊禪凝眉沉思,或許自己真應該去打聽一下魔界裡的事情。但無論怎樣,如果勾月被他們帶走會有危險,她不會置之不理。
在臂上傳來輕微痛感前適時地施瞭解應咒,調理了一下打鬥時傷損的經脈,她隨即也御風回神隱山。後腳剛踏進院門,一股幽怨之氣就迎面而來。她辨別了一下,不知為何有些想笑。
而後又巡視了一圈,才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坐在門廊前靜靜地擦拭柳刀,一坐就是一個下午,直到月上枝頭,遠近昏暗,草叢裡響起窸窣蟲鳴。
銀髮少女從刀裡幻化了出來,坐在她身旁。她習以為常,並不多言。主僕兩人靜默著。
布錦輕柔擦拭的聲音徜徉在耳邊,長刀寒光懾人。指腹劃過上邊古樸的紋案時觸感冰涼,冷冽入骨,看著它們,彷彿還能想象出曾經傳說中一刀一人叱吒風雲,萬魔俯首的場景。卻有些遙遠了。連那些轟轟烈烈的傳說也久遠得幾乎被人遺忘,如同被塵埃掩埋。
樊禪轉頭看見身旁少女恬淡的側臉,忽生出許多恍惚之感。如今的白燭,已然不再是那鋒芒畢露的神兵利器,有時跟她坐在一塊兒,也覺得她彷彿只是一個嫻靜清秀的普通少女而已。
想著這些,眉頭便不由蹙了蹙,手裡的動作也慢了下來——饒是將刀刃擦得再光亮鋒利不染纖塵,內心裡的落寞也難以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