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會議核心,還是在掃滅薛向後,這一連串的這人事安排上!
官場上,人事權可以說是比財政權,更緊要的所在,哪次涉及人事調動,不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更何況,這次要動的幹部級別之高,在德江已經算得上大動作了。
便是縣委書記、縣長拉出來填補薛向如今的職位,保管德江二區四縣的首腦們也得爭得打破頭。
畢竟,誰都不是傻子,誰不知道薛向這個專員助理,其實就是副專員,不過礙於他的年紀,省裡才給他掛了助理二字,只怕任何一個縣委書記遞補上去,這助理二字,立馬就得去掉,級別立時也得調上一級,可是名副其實的升官兒。
正因為薛向的官職高,所以他一調動,底下的連帶效應就極大,弄不好就是數十官位的活動,這得多大動靜兒,如此多香噴噴的蛋糕露出來,哪個不想吃上一口?
也正因事關重大,孔專員心有籌算,才硬壓著周書記同意了將原本的地委會,改成了地委,行署黨政聯席會。
試想,如此高規格的會議,椅子少擺了一位,那該是多大的漏子,周道虔只怕立馬就得藉機,將他楊某人打落?
至於蘇主任為什麼少擺一把椅子,楊珧大略也猜得到,無非是認為薛向已然戴罪之身,必死之人,開會哪裡還有他坐的地兒。
若是尋常幹部,蘇主任這麼想,原也沒錯,可薛向是尋常幹部麼?蘇某人忘了薛向的匪號,他楊某人可記得清楚,活土匪的外號,可不是自封的,而是這愣小子硬幹出來的。
楊珧甚至能想象到,若是薛向到來,發現沒自己座位,會鬧出什麼樣的事兒來。
畢竟,前段時間,這位活土匪參加行署第一次會議時,就愣是在會上硬逼著張徹挪了座位,這種渾人才不會顧忌什麼場合不場合,更不會忌諱誰的面子。
再者說,這次會議,就是要收拾他活土匪的,活土匪雖然暴虐,卻絕非蠢貨,自然知曉,到時,要是讓這活土匪就著座位的事兒,借題發揮,楞生生攪黃了地委,行署兩位絕對大佬精心策劃的好戲,他楊珧絕對在劫難逃。
更何況,此次召集眾人的由頭,到底是開會,並沒明著說是要在會上批評誰,開會的流程也必然薛向先彙報工作,而後眾位大佬再對其發難。
這位活土匪若不先彙報工作,周道虔,孔凡高就是準備了再多的刀槍劍戟,一時也射不出去。
所以說,無論這活土匪有多必死無疑,但沒死之前,聯絡會議上,就得有他一個座位。
而蘇主任少擺一個座位,要是換作尋常人家吃飯擺席的場合,這絕對沒多大問題。
可這官場上從來就沒小事兒,尤其是在如此重要的會議上,他少擺一把椅子,絕對就是對他楊某人的政治謀殺,不管這蘇主任是有心還是無意,他楊某人自然往死了惱他。
卻說,這楊秘書長邊喝著胖大海,修復著嗓子,邊緩緩回覆著精神,平復著情緒。
因為他知道待會兒的會議,絕對是群雄爭鋒,眾豪逐鹿,他楊某人雖無所求,但為孔專員敲好邊鼓的同時,又不致太得罪周書記,則是他所願。
而要達到這完美平衡,則需要極高的智慧,和把握時機的能力,沒有充沛的精力和腦力,可不成。
第一百四十章顧委主任
又一口茶水下肚,楊秘書長抬手瞧了瞧表,正好一點四十,果然,門外立時傳來了急急的腳步聲。
楊珧回頭看去,正是參加今次會議的地位最低者,行署辦秘書長張徹。
張徹瞧見楊珧,微微愣神,趕忙快步上前,遠遠衝楊珧伸出手來,“沒想到首長倒是先來了,對不住,對不住。”
雖然都是秘書長,但顯然不是一個量級的,而張徹更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