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傳道
姜朝天從京城飯店離開後,便直接回了家中,他今次赴京,也是參加全國農村經濟工作會議的,距離開會尚有兩日,他自然宿在家中,順道探視下老父。
姜歌洋只姜朝天一子,自幼教持,父子感情極佳,聽聞姜朝天今日回來,處理完中樞的工作,歌洋同志便早早返回家來,待聽警衛員彙報說,姜朝天車駕,已經到了一號崗亭。
歌洋同志放下報紙,從沙發上起身,轉回廚房,打著天然氣灶,開始調理早早備好的食材。
姜朝天方在堂間坐定,歌洋同志便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雜醬麵,跨過門來,滿臉慈愛地笑道,“餓了吧,來嚐嚐我的手藝,這可是我根據食譜上教授的方法做的,亦步亦趨,料來味道不錯。”
姜朝天才在京城飯店用過餐,雖說那頓飯因為薛老三的攪合,沒怎麼吃高興,可他飯量小,卻是不餓,不過,老父一番心意,姜朝天自不會辜負,當下,笑著接過,撈了一大筷,剛放進嘴來,臉上便化出古怪,但這古怪一現即逝,快速在嘴巴里咀嚼幾下,便嚥了下去,緊著又抄起一大筷,又朝嘴裡送來,卻被歌洋同志攔住。
歌洋同志接過接過筷子,自己挑了一根放進嘴來,張嘴便吐了,這才知曉,自己原是把糖將鹽放了,鬧了個烏龍。
姜朝天伸手來接筷子,說道,“沒事兒,甜就甜些,別有風味。”
歌洋同志揮揮手,衝身側的勤務員吩咐讓廚房的肖師傅重做一份,他知曉兒子的口味,又怎忍心讓兒子捏著鼻子吃這一碗麵條。
姜朝天還待再言。卻被歌洋同志揮手阻住,“我也是第一次練手,下回當不至如此了,看來實踐和理論終歸是有差距的。罷了,不說這個了,來。談談你這些時日在金陵的作為。”
如今的姜朝天可不比往昔,年輕一輩,屬他地位最尊,歌洋同志對其寄予厚望,此前,姜朝天於外履職,並不見他動問,乃是他自信憑藉姜朝天的智術,必不止百里之才。無需他擔憂。
但如今姜朝天坐領金陵,乃是吳中省會,雖還是正廳,但已算掌握了全國有數的特大城市,地位煊赫,責任重大,不在是單靠聰明頭腦就能駕馭的了,更需要政治經驗和政治智慧。
姜朝天知曉父親的擔心。便拉著歌洋同志坐了下來,講起了入金陵數月的詳細經過。和所有的官員履新一般。初來乍到,姜朝天也未想著建功立業,主要精力放在了調理人事,弄清狀況上。
金陵到底不比一縣,各種關係網錯綜發雜,且龐大。數月下來,姜朝天尚未開啟局面。
姜朝天足足說了近一個小時,方才住口,中途在歌洋同志的催促下,吃完了勤務員新送上的雜醬麵。
歌洋同志喝一口茶。道,“終究還是稚嫩了一些,做大官和為大吏,豈能等而同知?為大吏,操辦好上官託付之事便好,靠著水磨功夫,時日一久,人脈自會通順。而作為執掌一方的大員,御民數百萬,管地數千裡,無時無刻,不有千頭萬緒朝你襲來,緊急事件,更是瞬息而發,想穩坐釣臺,從理順人脈開始,卻是落了下乘,著了窠臼,在赤水縣時,你可以這樣走,但在金陵,你這樣趟下去,便是再給你三個月,你也解不開這個疙瘩。”
歌洋同志這番話算是說進了姜朝天心裡,入金陵這幾個月,他遲遲打不開局面,只覺整個金陵就好似一個巨大的蠶繭,一點點將他束縛,快要動彈不得了,這些年的官場經驗,在金陵似乎完全失效,這樣的局面卻是他完全沒想到的。
他本想著許是時日太短,還須忍耐,此刻聞聽自家父親一番分析,句句切中時症,端的是治政經驗豐富。
當下,姜朝天道,“那以您之見,當務之急,我該如何行事,還請父親教我。”
歌洋同志笑著道,